今年夏天雨水勤,隔上七八天就要下一场雨,以至于地面很少有彻底干透的时候,云清每隔十天要去金陵给薛晟复诊,踩在泥泞的路上,心情很不美丽,十分怀念现代的马路。
要说水泥的制作方法,云清也在书籍里看到过,真想生产,拉上一支队伍,实验几次就能出成果,只是这东西不是她现在能把握的,只能暂时望洋兴叹,等待合适的时机。现在别说水泥了,就连土豆红薯的事都没个结果。
徐知府的能力毋庸置疑,他跟周巡抚商议之后,两人联名写了奏折,快马送进京城,结果旨意一个月之后才返回来,跟随旨意一起来的,还有一群户部官员,他们到的时候,土豆都收完了,还好赶上了红薯成熟,亲眼见证了它的产量,带着详细的数据回去了。
当今皇帝已经七十有一,早过了积极进取的年龄,凡事都求个“稳”字,此时也是一样,他给的旨意就是,产量果真有奏报的那么高的话,就把东西拉回京城,安排专人在皇庄种植之后,再考虑全国推广的事。
这样做,稳是稳了,效率实在低的令人心焦,起码周巡抚和徐知府都有些等不及,所以他们两个决定,只要皇上没有明旨禁止,他们就先行一步,在管辖之地划出些土地,先进行育种,之后就号召百姓们种植,也不用占用良田,种在下等田或是干脆开荒都可以。
哪怕红薯土豆不能作为税收,留在各自家里,也是一份口粮,有它们作为补充,不求吃好,能让绝大部分人吃饱,都是他们两个的功绩。
云清的人忙了大半年,最后留到她手里的土豆红薯,还没有当初方瑞买回来的种子多,让她很是无语,不过东西已经被推上去了,她就不需要种那么多,单是自己吃的话,种上两亩地都绰绰有余,方瑞本来见留下的不多,还想再跑一趟南边,知道云清的打算后才打消念头。
不过云清也没让他闲着,她的小山包上种了几千棵果树,当初买的果苗都是一年以上的,去年只开花没结果,今年都挂果了,不过果子稀疏,个头也不大,现在还没成熟,不知道味道如何,反正卖相不怎么样,估计卖不上价,云清就没打算卖鲜果。
有些问题云清不大清楚,就问方瑞:“我知道开酒坊,酿造和售卖粮食酒,需要去官府办理证件,酿果酒需要吗?”
方瑞说:“如果只是自己饮用,数量不多的话就不用,但是要大量售卖的话,那就需要。”
“既然如此,趁着果子还没熟,你去把证件办下来,咱们今年酿果酒。”云清安排到,“订做一批酒缸酒坛,再做几个大烤炉,咱们还可以做些果干来吃。”
说着,云清略有些遗憾,如果有玻璃瓶的话该多好,她还能做些水果罐头,虽然陶罐瓷罐也可以用,但不透明的材质,总觉得差那么点意思,就不想折腾了。
如今市面上有玻璃制品,像是一寸来高的小玻璃瓶、鼻烟壶一类,还有比较大的玻璃镜子,都属于稀有的奢侈品,本土没有作坊生产。
云清脑子里同样有玻璃制作方法,都是现成的,只是她还没想好交给谁,也只能暂且搁置。
真是要什么没什么,以前司空见惯的东西,现在都成了可望不可即,云清能怎么办呢?只能想一步走一步,慢慢把它们“发明”出来,在它们再次出现之前,也只能将就了。
六月二十九,是云溪家李景姝的周岁生日,云清带着黛玉和墨玉参加了她的抓周宴,小姑娘长得粉雕玉琢的,眼睛又大又亮,抓周时很争气的抓了书和算盘,都是寓意比较好的物品。
书是一本诗集,林黛玉放上去的,李景姝给面子选了,林黛玉高兴不已,兴冲冲的说:“妹妹抓了我放的诗集,等她长大了,我就教她作诗!”
大家都笑,并不当一回事,林墨玉则有些不高兴,他放了一支笔,可惜小姑娘看都没看一眼,听了林黛玉的话,他板着脸教训李景姝:“就算不抓毛笔,以后也要读书习字,别想着偷懒!”
李景姝哪里听得懂啊,只管傻乐自己的,好似察觉到任务完成了,歪歪扭扭的扑到云溪怀里,嘴里喊着“娘”,又咕哝着说了一串火星语,也没人能听懂,云溪不时“嗯嗯”两声应和着,她就高兴了,一个人说的也挺起劲。
给外甥女过完周岁,又到了月底,云清就收到了何思华帮薛蟠传过来的信,连个封口都没有,云清帮着把信封好,在去给薛晟复诊时,顺路就给送过去了。
薛晟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情况好了很多,已经能够在院子里起身走动,病情好转,他对云清的热情就真诚了许多,不再只有虚浮的客套,薛姨妈同样,只有薛宝钗一如既往,客气热情礼数周全,但就是感觉不到多少真心,果然是“任是无情也动人”的宝姐姐,哪怕她面上对你再和气热情,也很难真正走进她心里。
不怪云清更喜欢林妹妹,认真说起来,黛玉的性格是没有薛宝钗好的,她有些敏感,还有点目下无尘,会耍小性子,会牙尖嘴利的刻薄人,她的好处是,待人以诚,待人以真,而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