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凌风子处离开,云清继续往京城走,路过通州时,特意去看过赵老汉一家,赵姑娘已经出嫁,可能是为了照顾父母,就嫁在同村,云清观察了一下,发现他们跟村里人相处的挺好,应该过得还可以,说不上多富裕,起码脸上没有愁苦之色,云清就没有露面,悄悄离开了。
到了京城,云清想着要停留挺长时间,一直租住客栈的房子,总是不太方便,便有心买个宅子,自己的住所,住着更自在,不像住在别人的地方,总会有些拘束,处于这种考虑,她就找了中人,买了一所宅院,请人打扫收拾好,住了进去。
宅子位于南城平民区,面积不大,只是一个二进的四合院,云清入住后,懒得自己打扫卫生洗衣做饭,这几年她也享受惯了,能请人的,就不想自己动手,于是又对中人说:“劳烦再帮忙请几个帮工,要两个男的,负责跑跑腿,干一些力气活,再要两个女的,负责洗衣做饭。”
中人犹豫一下,说:“道长想买人的话,我帮您找一个牙人,官牙私牙我都有熟人……”
云清摇头:“不买人,只是请几个雇工。”
中人思索片刻,就介绍了一家人,姓崔,云清让他把人带来看了,确认没什么问题,就跟他们签了雇佣协议,当天就拥有五个家政服务人员,算是把家安置好了。
次日,云清先给丹阳真人去了信,询问方不方便拜访,丹阳真人回信很快,说是在家恭候,云清交代了一早来打扫卫生的崔嫂子一声,悠悠然去了上清观。
见了丹阳真人,他仍然是老样子,乐呵呵的,好像没有一点儿烦心事,两人照旧在会客厅喝茶,一盏茶下肚,丹阳真人笑问:“观小友神色,似乎心有疑虑,是修行中遇到瓶颈了,还是生活上有什么难处?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小友尽管开口。”
云清笑了笑,说:“是有些困惑,也找人开解过了,他说的道理我都明白,就是还有些想不开,有劳前辈挂心,我自己再多想想,也许哪天就想通了。”
丹阳真人明了,他年轻的时候也遇到过这个问题,明明是一些小事,当时就是看不透想不开,过后回头再看,自己都觉得自己又矫情又好笑,只是身处其中时,那就是天大的问题,偏偏这种事别人能提供的帮助微乎其微,全靠自己去想去悟。
丹阳真人遂掩口不提,转而说起另一个话题:“前几年,小友来信提起的那件事,过后我又找机会去见了那孩子两次,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相术学的不精,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凡之处,而且,从他的面相上看,他是个先富贵后潦倒,最后出家为僧的命格,这也没什么出奇的,怎么就‘衔玉而生’了?倒是他的那块玉,通身灵气氤氲,看起来不似凡物。”
内情云清自然不好细说,只能半真半假的说:“或许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历劫,就算在天上时能呼风唤雨,投生为人之后,也要按照人间的规矩来,好的坏的都经历一遍,以此来历练心性,因此命格才会没什么出奇之处。”
丹阳真人听了觉得挺有道理,也就没多想,又说起别的闲话,倒是云清有疑问求解,悄悄问他有关义忠亲王的事。
“关于那位义忠亲王的事迹,我也听过只言片语,只觉得他生前行为狂悖,全然不似被精心培养的储君,倒像是被巫蛊诅咒了一般,可是前辈一直坐镇京城,若是发生这种事,瞒不过您的眼睛,万万不会任由时态发展到那个地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能不能说?”
他们所在的亭子四周无人,只要不大声嚷嚷,说的话倒不用担心被人听了去,丹阳真人虽然是国师,倒也没有一味替皇家遮掩的意思,没有人问,他不会多嘴去说,但关系亲近的人问了,他也不会刻意回避,因此,就跟云清说了。
“小友猜的没错,义忠亲王本来不是那么差劲的人,他是陛下一手养大的储君,前面二十几年都堪为皇子表率,只是后来皇子们长大了,心思都多了……争权夺利嘛,你知道的。义忠亲王那时候压力大,不知道谁给他献的药,说是吃了能精力充沛头脑清明,结果那药里有毒,初时有效,吃的多了,人就会性情大变。”
“我对医之一道并不擅长,只知道他没有中‘术’,没看出来他是中了毒,直到他事败身亡,陛下大怒,清理了许多人,才有一个在东宫伺候的小太监招认,说他可能是吃错了药,陛下下令彻查,才算是找到他性情大变的缘由,也处置了一批牵涉其中的人员,却也于事无补了。”丹阳真人说着叹了口气。
义忠亲王死后,陛下处置了牵涉其中的官员和东宫侍从,然后他明知道后面还有人,却没有继续追查,大家都知道,再往下面查下去,必然会牵扯到皇子身上,而且还不止一个,陛下是最看重疼爱义忠亲王,但其他皇子也是他儿子,义忠亲王已经死了,他心中再痛,也做不出让别的儿子赔命的事。
更何况,义忠亲王虽然暴虐,控制不住脾气,自制力弱的几近于无,不代表他的智商也清零了,脾气上来时想不到,但总有脑子清醒的时候,最后他也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