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脑海中的那几幅药方,他拾起狱中的一枚小石子,在牢狱的墙壁上篆刻起来。
人活一世,总要留点什么。
虽然他命不久矣,但这些药方,日后若能为外界所知,或许能救下不少人,也算他为天下做的最后一点贡献了。
沙沙沙!
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个又一個文字。
只不过非是秦篆,而是横画长竖画短的隶书。
唐朝时因唐玄宗喜欢隶书,隶书得到‘中兴’,在唐朝又辉煌了一百多年,他第九世为唐末文学大家,自对隶书有一番造诣。
而且秦篆刻字实在繁琐,他自不会去求其次。
他并不担心秦人看不懂,隶书本就起源于秦朝,他写的字或许有个别是与当代不同,但毕竟是一脉相传、同宗同源,只要稍加揣摩,很容易就猜出是何字。
狱内很噪聒。
随着死期将近,一些儒生、方士已有些发疯,在狱中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但并没多少人搭理。
嵇恒默默的在墙上刻写着。
只是他原本记忆中的几副药方,最终只留下了三副半,写到第四幅时,却是记不起具体药材了,因而也只能中途作罢。
他将小石子,信手扔在脚下,看着墙上工整的隶书,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
他似想起了什么,举目望向了天空,轻声道:“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
“万岁更相送,贤圣莫能度。”
“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
“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
嵇恒打了一个哈欠,酒饱饭足,一股困意渐渐袭上了心头,他伸手抓了几把身旁的枯草,潦草的盖在身上,就这么和衣睡去。
狱外艳阳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