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做呢?”
“而且你已‘死去’多年,就算真有人与你有旧,恐也早就认为你死了,何况跟你相识的人,在早前就死的死,逃的逃,罚的罚,基本无人在咸阳了,你又未曾在外抛头露面,他们又岂能知晓你现在的情况?”
“若非是旧人,又会是谁呢?”
“唉。”
扶苏幽幽叹息一声。
他虽然很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
这人多半是六国余孽。
嵇恒为大秦已算是尽心尽力,但为何会跟六国余孽勾连在一起?而且过去嵇恒从未跟外界有太多接触,又是何时跟此人联系上的?若是偶然相遇,那便只证明嵇恒贼心不死。
无论哪种情况,都不是扶苏想见到的。
扶苏坐在席上,半天没回过神来,在迟疑片刻后,还是选择将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不相信嵇恒真会做对秦不利的事,若是嵇恒真有反秦之心,根本就不用为秦做这么多,只需在那里坐看云卷云舒就行,何以这么费心费力的为大秦出谋划策?
这根本不合道理。
也没必要。
只可能是嵇恒另有打算。
然无论嵇恒有何打算,此人他都要追一追。
一念至此。
扶苏心神平静不少。
他从漆案上取出一份文书,上面是各地统计上来的‘士人’名册。
当看到沛县一列时,他不由皱了皱眉。
“樊哙.”
“此人只是一介屠夫,未曾习文,大字不识,更无军功在身,这刘季竟还推荐上来,真当我大秦的官吏是谁都能胜任的?若是让此人为吏,这传出去,岂不让人嗤笑?更是败坏我大秦官吏任选标准,若是上行下效,日后地方官吏岂不都是这种任人唯亲?”
“真是荒唐!”
扶苏也是有些恼了。
他之前事务府的官吏中本就没有刘季。
只是这刘季胆大妄为,自己跟着去了,最终为萧何求情,这才让其勉强入内,结果这刘季似乎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竟连不识文的人也弄进来,这要是等刘季官职再高一点,是不是还要把自己乡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安排进来?
扶苏直接一笔划掉了樊哙。
随后。
扶苏看了起来。
只是当看到萧何提供的名册时,扶苏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因为萧何的名单中,第一个就是樊哙。
对于萧何,扶苏还是很看重的,在零陵相处的那段时间,他便看出了,此人是有大才的,原版对于这樊哙,他是很抵触的,甚至是有些厌恶,只是见到萧何也举荐此人,却不由生出了一抹迟疑。
这樊哙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不然何以能入萧何之眼?
只是一个屠夫真有这么大本领?
扶苏有些不自信。
他提笔,在樊哙两字旁边,不断的画圈,在心中斟酌着。
良久。
他还是画了一个勾。
他想起了嵇恒之前刻意提醒的。
物以类聚。
能入萧何之眼的,定不会那么简单,而且他之所以用樊哙,非是因樊哙有过人之能,而是为了拉拢萧何,让萧何能尽心尽力的为秦廷效力。
只是樊哙这信息太低微了。
根本拿不出手。
若是为外界知晓,还不知会如何传。
“等这几人到咸阳,当派人去考校一番,看看这樊哙究竟有何本领,竟能让萧何跟刘季两人举荐,按理一个屠夫不当有如此人脉,也不太可能有太多钱财贿赂。”
“奇哉怪哉!”
扶苏摇摇头,反正没想通。
他又看了看其他人的举荐,基本都中规中矩,再也没有类似的事发生,这让扶苏暗松口气,若是其他人也这样举荐,扶苏当真要怀疑,这些人的目的了。
另一边。
始皇行营已去到江东海滨,从大江口入海北上琅琊。
此事始皇的驯狩行营已分作了两支人马进发,一部分由杨端和率领,除护送行营部分辎重跟工匠外,继续沿海陆路一路查勘逃匿贵族去向,而另外一部分,则由陶舍率领,全部乘船北上。
这支船队浩浩荡荡,足有两百余艘。
大型楼船十余艘,各式战船百余艘,还有大型商律货船近百艘。
其时的大型楼船,除水手之外,已可乘坐近百人,还可搭载三个月口粮器物,端的是庞然大物,而战船也有了艨艟、大翼、小翼、桥船等各式名目。
经过大争之世的洗礼,天下造船术已有长足长进。
技术已臻成熟。
远的不说,近的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