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外?”
“规矩。”
“才是治国的根本方略。”
胡亥眉头一皱。
他狐疑的看了嵇恒几眼,将这句话低语了几声,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他缓缓道:“你是对的。”
“治理天下最重要的是让人守规矩,而为君同样要身为表率守规矩。”
“若是自己都带头不遵守,又岂能让别人去遵守?”
“规矩规矩.”
“既要守,也要破。”
“这其中的度,恐是难掌握。”
胡亥摇摇头。
他没有就赢斯年的事多说。
嵇恒既然让赢斯年做这些,自然是有嵇恒的道理。
不过。
他有时真佩服嵇恒。
真的是丝毫不为权贵折腰。
他看了眼四周,见赢斯年还未出来,还是想再问一下。
胡亥低声道:“对了,我最近真感觉赵高有些不太对,我之前还没有察觉到,但最近,赵高似越来越关心陛下的身体状况了,隔三差五都要来问一下我,还让我去服侍陛下。”
“我身为人子,服侍陛下,理所应当。”
“但赵高为何会这么执着?”
“我感觉不对劲。”
“尤其是你之前给我说过,赵高这人贼心不死,不会那么轻易罢休,我感觉他似没有死心。”
嵇恒看了眼胡亥,心中颇为感慨。
胡亥已经成长了很多。
他转过身,朝屋里走去,淡漠道:“宫中的事,不用给我说,我不关心,也不想知道,我只负责过好我自己的生活。”
“其他的不重要。”
闻言。
胡亥翻了个白眼。
他也觉得自己似多心了。
赵高毕竟过去是父皇的近臣、宠臣,如今父皇身体抱恙,赵高关心似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他已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要跟赵高划清界限了。
他担心自己有一天会为赵高拖累。
他甚至有些后悔。
当初没有听嵇恒的话,直接不管赵高。
不然哪用得着这么担惊受怕。
正因为此。
他现在迫切的想求个爵位。
有了爵位傍身,他才有底气,继续在宫中安稳。
至少是能安心不少。
很快。
赢斯年就端着个木盘过来了。
三人各坐各的。
一时无话。
胡亥也直接蹭了顿饭。
而且还是赢斯年做的,胡亥吃的是有滋有味。
等早饭吃完。
胡亥便直接离开了。
他准备照嵇恒说的去尝试一下。
先试着弄点破布渔网,自己先倒腾起来。
赢斯年将碗筷刷了。
他重新回到了院里,将胡亥没有关上的门关好,而后好奇的看向嵇恒,问道:“夫子,那纸,真有这么神奇?”
嵇恒点了点头,轻笑道:“有。”
“而且比你想的更神奇。”
“只不过,纸这种东西,想推广开来,需要很长时间。”
“想将成本降下去,至少需数代人的努力,或者是靠行政的手段去征召大量工匠集中改善,而这都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
“但至少有了苗子。”
“一旦造纸的技术彻底成熟,对于旧有贵族士人的打击,将会是很大的,只不过在纸张技术彻底成熟之前,这些东西某种程度上,反而是有利于贵族跟士人的。”
“原因同样很简单。”
“因为只有这些人手中才有书卷。”
“技术这东西,从来都是一柄双刃剑,但有些东西,并不会随人强行阻止而消失,因而对于技术,作为一个朝廷,需要的不是堵,而是疏,更重要是要对这项技术有足够多的了解。”
“甚至有时可以通过行政的力量。”
“让一门看似很高端的技术,一步步的贴近到平常,而这其实也是商鞅变法中很重要的一个思想。”
“人人有爵等于人人无爵。”
“朝廷有时的作用,就是加快中间的混乱进程。”
“让一些可能为少部分人垄断的东西,直接变成天下人人能受益的东西,这样就从少部分人受益,变成了国家受益。”
赢斯年点点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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