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张兄,详细介绍一二,对于张兄之谋划,在下实在愚笨,始终未理清。”
张良笑着点了点头:“这些年,我跟秦廷打过不少交代,也对秦廷之行事风格颇有研究。”
“只不过诸位恐意识不到。”
“如今的秦廷早已变换了行事作风。”
“更为务实,也更唯利。”
“这次秦廷意欲在关东修建中转仓库。”
“看似是为了开源节流,实则并非如此,而是意欲加强对关东的控制。”
“关东虽在秦治下,实则地方势力盘根错杂,秦廷很难将手触及到关东深处,而这次巡行,始皇便借镇抚关东,对江东的郡县进行了一番严肃的整顿,效果斐然。”
“然秦廷并不会就此停手。”
“只会更加变本加厉。”
“只不过地方的官吏丝毫意识不到。”
“他们根本就没想过,秦廷已经变了,也根本不会信任他们,他们还自以为是,以为只要能继续糊弄住,便能跟过去一样,安枕无忧,但这种想法,实在太过天真了。”
“秦廷或者说是扶苏。”
“唯利是图。”
“他们图的绝不是节流的小钱。”
“而是过去一直被地方势力控制的盐铁商贸。”
“过去这些盐铁交易,其实是商贾在经营,而官山海之后,很大程度落入到了地方势力手中,而这些地方势力身后多有当地的豪强跟官吏撑腰,虽每年会上交不少钱粮,但过去为商贾牟利的财富,如今都落到了地方势力手中。”
“而且这部分钱粮还占大头。”
“这些年地方隐匿人口成风,地方对盐铁的‘需求’变少。”
“也是助长了地方更大的贪墨。”
“地方盐官铁官的账簿上,每年盐铁的商税越来越少,地方官府以人口逃匿为由,将这些少了的商税掩住了,只不过地方官府的胃口越来越大,账簿上的商税越来越少,也越来越难糊弄了。”
“然这种心思算计,秦廷又如何看不出?”
“因而便有了这次的中转仓库。”
“让地方官府将‘盈余’的盐铁给交上去。”
“不过地方官府不以为然,只想着拆东墙补西墙,从其他地方挪用一点,然后交上去以交差,也都想着秦廷后续会返还下来,但他们很多都不敢面对一件事。”
“便是秦廷不还呢?”
“或者是故意拖着压着?”
“而这就是我说服单父县官吏的理由。”
“单父县不产盐铁,没办法填补空缺的,而且这些人贪婪无度,根本不愿自讨钱粮去填补,因而我便建议,他们制造一场‘盗窃事件’,将这些已出手的盐铁,给平账了。”
“正好巨鹿有一伙盗贼。”
“人数有近百人,过去靠劫掠为生。”
“单父县运送的盐铁,若是走水路,便会经由巨鹿的大泽,到时为盗贼劫掠,也未必不可,如此便能将问题全部推到彭越等强盗身上,而后单父县便可号召附近几个县,对彭越等强盗进行围剿。”
“若是能杀了彭越,那自然一了百了。”
“若是不能。”
“以他们的蛇蝎心肠,恐多半会强抢地方黔首,以为是彭越分发下去的,用以交差秦廷,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他们都能从这种的大漩涡之中脱身,还能将过去的假账给平了。”
“甚至.”
“还能在地方民众身上搜刮不少。”
张良目光冷漠。
郦食其蹙眉道:“但这跟我们有何关系?”
张良笑了笑,道:“若是他们当真被‘抢’了,你认为秦廷会不会上心?”
郦食其迟疑了一下,凝声道:“若按你所说,秦廷定会在意,因为担心有人效仿,若是人人都这么做,秦廷这次的事,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也会让地方官吏对秦廷更加轻蔑。”
张良点头。
他冷声道:“所以秦廷一定会派人下来查的。”
“而且多半是能查出问题的。”
“即便这些人遮掩的很好,但秦廷要的是关东的财政大权,所以没有发现‘问题’,也一定能找到其他‘问题’,到时这些人同样会遭殃。”
“甚至秦廷的动作会无比迅速。”
“绝不会给其他地方官员太多观望的机会。”
“除此之外。”
“秦廷甚至还会加以防范,倒逼地方官员尽快将事情做完。”
郦食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也明白其中道理。
他沉声道:“那为何魏兄会如此兴奋?认为此事对我等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