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阴晴不定。
良久。
他点了点头,沉声道:“栾兄说的对,这次的确当出去避一避,若是继续待在巨鹿大泽,保不齐就出什么事,逃出去,看看情况,再决定日后怎么办,天下水域大泽这么多,我彭越又不是非巨鹿活不下去。”
“这些狗官,早晚有一天,我彭越要将他们全给砍了。”
栾布点点头,冷声道:“这仇,早晚会报的。”
“只是我感觉有些不对,但具体哪里不对,一时又说不上来。”
“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我来时,仔细打听过,这些狗官,似说你我是受了什么贵族的指派。”
栾布摇摇头。
他来的匆忙,并未打听清楚。
也只知晓个大概。
彭越已不再理会这些了。
他冷声道:“不管事实怎样,我们都已被拖下水了,现在能避就避,不然为官府抓到,就是死路一条,现在地方这些狗官,就是拿捏住我们是强盗,知道我们不敢告官,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若我们真死了。”
“恐就真如了他们的愿!”
栾布颔首。
两人将手中鱼肉吃完,用手将嘴角一擦,便开始召集人手。
很快。
五六十人之多的大盗便聚拢了。
彭越站在一个小土坡上,高声道:“诸弟兄,伱们跟我彭越也有些时日了,这段时间的事,你们也听说了,砀郡的这些狗官,栽赃陷害我们,试图将我等赶尽杀绝,如今砀郡正在集结人手,以我们这几条小破船,根本就不是官府对手,所以我建议,接下来大家各自为营。”
“也各自逃难去。”
“不然被官府抓到,只怕是难逃一死。”
“我彭越说不了什么大话,也没想过什么强出头。”
“只想带诸位弟兄好好活着。”
“偏偏这些狗官,连让我们活命的机会都不给,还栽赃嫁祸我们,想让我们替他们背黑锅,我彭越自然是不答应,所以诸位弟兄,实在对不住了。”
“我彭越准备出去避避风头。”
“等日后风平浪静了,再找这些狗官麻烦。”
说完。
彭越朝下方众人拱了拱手。
便迈步离开了,没有半点的犹豫。
不多时。
一条小渔船,在芦苇荡的遮掩下,缓缓驶出了这片水域。
只是在夜色时分。
这条小渔船,又去而复返。
只是原本还挺热闹的营地,而今已做了飞鸟散,除了去而复返的两人,便再无其他人了。
彭越跟栾布从小渔船上下来。
他们警惕的看了眼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停留,这才不禁暗松口气,将小渔船停靠好,大大咧咧的回了自己的住处,两人席地而坐,没有什么讲究。
栾布笑着道:“彭兄,果然还是足智多谋。”
“那一番话下来,其他人只怕都顾着自己逃命了,也无人会想到,彭兄会折返回来。”
“如今此地反倒相较安全了。”
彭越笑着道:“狡兔三窟,我彭越为盗贼这么多年,又岂是浪得虚名的?”
“若连这点心思都没有,我又如何能次次逢凶化吉?现在其他人都走了,不管这些人有没有为官府收买,恐都想不到我会回来。”
“我们暂时是安全了。”
“只是这次的事,栾兄真以为不一般?”
栾布笑着点了点头。
他沉声道:“我其实也不敢保证。”
“只是来时,的确听说‘彭兄’是受了贵族指使,所以才对这批盐铁下了手,如果仅从砀郡来看,彭兄是辩无可辩的,也找不到人找不到地方来自辩。”
“然若是目光放长远点。”
“砀郡的官吏之所以敢铤而走险,定然是担心这些事包不住了。”
“所以想强安到我们头上。”
“这是否意味着。”
“秦廷是知道地方的一些情况。”
彭越若有所思。
随即,他凝声道:“但就算这样,我们恐也无法脱罪吧?而且这次派的人还是砀郡的,这官官相护下,我们还能落得了好?”
栾布笑着道:“如果是砀郡自己查,自然是查不出什么,但秦廷这次动静这么多,而彭兄你我劫掠的事,更是引得天下瞩目,秦廷当真会这么轻拿轻放?”
“何况这次还有六国贵族参与其中。”
“秦廷视六国贵族如大患,听闻六国贵族在砀郡出手,又怎么可能不重视?”
“依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