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为干燥、也较为干净的牢房外,他用脚踢了踢牢门,笑着道:“彭越老弟,吃饭了。”
原本还处于昏睡中的彭越,也是一个鲤鱼打挺,从一堆干草中站起。
他去到牢门前,吃起了刘季端来的饭食。
边吃,彭越还冷声道:“刘季,你准备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当日若不是你亲口答应,一定能把我放出去,我绝不会束手就擒的。”
刘季笑了笑,点头道:“我刘季自是说到做到。”
“彭越兄弟尽管放心。”
“你一定能被放出去的。”
“若是不然,我定亲自给殿下书信,将你的事情说明。”
“这几日,县里忙的不可开交,都在调查单父县这些官吏贪赃枉法的事,应该用不了几日,就能将这些官吏犯得事都查清楚了,到时我会为你求情,让蒙巡察对你网开一面。”
“而且你本身就没什么大错。”
“若非单父县这些官吏,索取无度,逼的你活不下去,你也不会铤而走险,跑去落草为寇。”
“这些我刘季都清楚。”
“也定会向朝廷说明真实情况。”
“何况你这次是自首,按律本就该从轻发落。”
“所以你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刘季笑着解释道。
彭越点点头。
他原本没想过自首。
只是后面无意听见有人在找自己,就好奇的去打探了一下,结果还真让他打探到了一些消息,竟是秦廷提前派人来了,想对单父县的实际情况,暗中做一个摸查,并搜集足够相关的证据,仅仅如此,他顶多是敬而远之,也不会生出自首的心思。
但后面却是听到此人是刘季。
跟扶苏还有一定联系。
这让彭越上了心,也不知怎么的,他的踪迹为刘季发现了。
最终在刘季一番游说下,他同意了下来。
不过,他也让刘季,必须将自己保下来,不然他的那些兄弟,绝不会放过刘季。
刘季自是欣然答应。
吃完饭。
彭越用手将嘴一擦,好奇道:“单父县这些人都要被处置?”
刘季看了一眼监狱深处,点了点头。
他冷声道:“这次朝廷派下来的是蒙毅,此人乃当今大秦上将军蒙恬之弟,身世显赫,眼里一向不容沙子,让他经手,单父县这些官吏,又岂能落得了好?”
“基本都会被处决掉。”
“我也不妨告诉你,这段时间,县里已将地方的豪强,乡绅控制住了。”
“从这些人的家宅中,搜刮出了大量的田契地契。”
“占整个单父县田地近七成。”
“单父县总归田舆就四十多顷,这些官吏豪强就占了这么多数额,这些人私下抢夺贪墨霸占的事,又岂会少?杀了他们都是便宜他们了。”
刘季一脸冷漠。
彭越冷哼一声,不屑道:“这种事,天下比比皆是,哪里少的了。”
“我就不信朝廷当真不知。”
刘季干笑一声,并没有去接话。
只是让彭越在狱中好好等着,等最终将单父县这些贪官污吏处理完,到时自会将他的事重新审理,他本就是自首,又是为地方官府欺压迫害,加之并没有参与‘盗船’,绝对是罪不至死的。
闻言。
彭越点了点头。
他倒不担心刘季卸磨杀驴。
毕竟蒙毅之名,他还是听说过的,刚正不阿,自己的确为强盗,但一向贯彻的是‘盗亦有道’,很少去劫掠那些穷困人家,都是劫掠的过往商贾跟豪强,怎么说,也不至于被处死。
只是在狱中待着,属实是不太自在。
尤其还跟单父县的官吏关在一起,这种滋味就更别提了。
只觉晦气。
刘季木盘一收,走出了县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