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要交代,赶忙离开了。
“叔子,你在皇宫里掌禁卫,我呢,则是看守皇宫,我们一内一外,本身又是近亲,理当多往来,可这些时日里,你却很少来找老夫,这是为什么呢?”
“实在是事务繁杂。”
“哦,对,对,差点忘了,皇宫里的事情确实很多,我听闻,这几天里,陛下屡次召见诸多散骑,在西堂内商谈大事,是有这件事吗?”
羊祜的眼角跳了跳,还是认真的回答道:“是有这样的事情。”
“那你知道他们在商谈什么吗?”
“不知道。”
辛敞沉默了一下,低声说道:“叔子,陛下如今还年幼,群臣都不太希望庙堂里的事情打扰到他。”
“他还是得以学业为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羊祜严肃的说道:“我明白,您说的很对。”
辛敞大喜过望,可羊祜随后说道:“可让王公教导陛下。”
辛敞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叔子啊,我虽然是卫尉,但是也不好出面去挡住这些散骑,可伱就不同了,你都不需要出面,只要派遣些甲士”
“大人,散骑常侍本就是该陪在陛下的身边,我的职责乃是保护陛下,怎么敢去阻挡常侍?”
“不是阻挡,这也是在保护陛下,免得陛下为他人所蛊惑。”
“还请大人谅解,散骑要见陛下,这不是我所能阻拦的。”
辛敞脸色有些愁苦,他再次说道:“叔子,现在的情况跟过去不同,你们可是大族,我都已经谈妥了,这次定品,你们肯定是二品高门,封爵晋升,就在今年之内,我还准备让你来统率中军这可都是你的大好前程。”
“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精通政务军事,不就是为了得到提拔吗?”
羊祜看向了辛敞,“大人,我觉得这定品并非是什么好事,贤才不以宗族而兴,宗族反而以贤才兴,庙堂选拔官吏,怎么能以宗族为标准呢?宗族出身的就一定是贤人吗?这件事对那些出身不高的人很不公平。”
“倘若实行这样的政策,不出五十年,将不知兵,相不知政,贤人无法出仕,朝野皆是庸碌之人,大魏定当灭亡。”
辛敞板着脸,眼里的温柔顿时消失。
“叔子,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贤人必出于经典,而经典必出于大族,以大族定品,选拔贤才,这也是对天下有利的。”
羊祜再次摇着头,“大人,您不觉得这些政策都是饮鸩止渴吗?”
“不提别的,就是那刑不上大夫,若是真的推行下去,那天下该混乱到什么地步呢?豪族肆意妄为,鱼肉百姓,哪怕杀了人,也不会受到责罚,当今只是河北发生了叛乱,若是这些政策全部推行,我不知道这种叛乱”
“够了!”
辛敞打断了羊祜,他站起身来,脸色也变得冷漠。
“叔子,你还年少,不知道真正的道理,你的宗族里,并非是只有你的姐姐。”
“大人,我说这些,并非是因为我的姐姐,是为了所有人,这次叛乱,大族死的还少吗?若是逼的天下皆反,那我们还能活下去吗?大人,当初秦行暴政,使得天下皆反,随即有了大汉,汉末皇帝昏庸,再次逼反了百姓,导致了灭亡,难道我们还不能吸取这些教训吗?”
“当今要推行的政策的破坏,甚至都超过了当初的桓帝灵帝之时。”
“我不敢想象,往后若是爆发叛乱,规模将会有多大”
“哼!!”
辛敞冷哼了一声,甩了下衣袖,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羊祜欲言又止,只能看着他离开。
等到他离开后,夏侯氏方才走出了内屋,“大人呢?饭菜还不曾上”
羊祜茫然的看着辛敝离开的方向,脸上满是纠结。
“不必准备了。”
“这顿饭,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去吃了。”
夏侯氏大惊失色,“良人,这是出了什么事?”
“唉,终究是道不同,难道他们都看不出来吗?”
“为什么非要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呢?”
羊祜感慨了几句,夏侯氏看起来有些担心。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仆从走了进来。
“家主,有客求见。”
羊祜接过了名刺,眼里再次闪过了惊诧。
“钟会??”
“他来这里做什么?”
羊祜忽然就明白了这一切,难怪这些时日里陛下不断的召见散骑,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原来是在此处等着我呢。
他苦笑了起来,看着一旁的妻,“你还是继续准备饭菜吧,这一顿饭是要与他人来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