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道路上传来了清脆的马蹄声。
马蹄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密集。
一行骑兵出现在了远处,这些人全副武装,一看就是精锐的骑兵,数量接近千人。
三位将领行驶在最前头,此刻正飞速前进。
为首的将领,虽然披着甲胄,却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身份来,正是镇东大将军毋丘俭的儿子毋丘甸。
而跟在他身边的两个人,一个是身材魁梧的年轻人,一个是膀大腰圆的壮汉。
正是那文鸯跟刘路。
“校尉,过了诸葛诞的地盘,可以不再藏着了吧?”
文鸯暴躁的开口询问道。
这些时日里,他们就跟老鼠一样四处藏匿身体,悄无声息的从豫州境内通过,文鸯很不喜欢这样的行为。
诸葛诞有什么好怕的?豫州兵就是有十万,自己也能冲杀几个回合。
何以要如此狼狈呢?
毋丘甸看着暴躁的文鸯,急忙安抚道:“阿鸯啊,我们躲避不是因为害怕诸葛诞,是为了尽快的完成目的。”
“你再忍耐,快了,进了司隶,就不必再躲藏了。”
听到毋丘甸的话,文鸯冷哼了一声,说道:“迟早要砍了诸葛老贼的头!”
刘路苦笑了起来,“阿鸯,我们只有一千人啊,你还想一路大张旗鼓的杀到洛阳城下不成?那诸葛诞再无能,麾下几万精锐总是真的吧,我们哪里打得过啊。”
文鸯没有多说什么。
刘路却摇着头,尽管他跟文鸯相处的很好,可他还是觉得,文鸯为人太鲁莽了,战争的胜利,怎么可能靠着个人的勇武就来决定呢?
你就是再能打,你的骑兵也不能像你这样以一敌十啊,到最后还不是要失败?
就阿鸯这个性格,怕是难以成为真正的统帅啊。
刘路为人也很莽,但是他的莽跟文鸯的还不同,他做事之前会想想成功的几率有多大,不会像文鸯这样不顾生死的乱来。
毋丘甸此刻的内心格外的沉重。
在得知司马昭带兵前往河北的时候,毋丘甸就跟父亲商谈起了接下来的事情。
他们认为,当今朝中形成了某种诡异的平衡,群臣,皇帝,司马昭,三者互相牵制。
而对陛下不利的是,陛下手里并没有自己的亲兵,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冲突,只怕陛下会吃大亏。
毋丘俭当即决定,让儿子带着一千骑兵,前往洛阳。
他连理由都想好了,押解俘虏和斩获物品。
淮泗也发生了叛乱,毋丘俭抓住了不少的反贼头子,斩获了很多的东西,这些当然是要送到洛阳去献给皇帝的。
这是毋丘俭的明牌,他就是要派兵给皇帝,让皇帝身边有一支自己的骑兵。
他坚信无论是司马昭还是群臣,都不敢在这种时候对自己的人动手。
除非他们都做好了跟自己开战的准备。
当然,这件事还是有风险的,司马家向来不要脸,或许真的会下黑手,会害死自己派去的人,所以,毋丘俭决定让自己的儿子去。
任何事情都有风险。
他愿意让自己的儿子来承担。
文鸯和刘路是自荐要前往的,毋丘俭本来是不同意的,架不住文鸯天天前来诉苦,而文鸯的父亲文钦在得知毋丘俭的决定之后,也是大手一挥,表示可以让儿子前往。
您的儿子可以为了国事而死,我的儿子就不可以吗?
这就有了如今的这一幕,足足一千人的精锐押送战俘和斩获前往洛阳。
毋丘甸倒是很自信,自己绝对不会有事。
外将派人来皇宫送斩获和俘虏,你司马昭敢对我下手??伱就不怕彻底失去各地外将的支持?
他要是这么干,往后外将还敢来庙堂吗?
自己父亲能忍耐吗?
这大概就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毋丘俭父子俩都不要命,司马昭也不敢轻易动手。
而之所以要躲着诸葛诞,还是怕这个小人提前通知司马昭。
刘路忍不住感慨道:“不知这次是否能见到陛下,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了先是司马师,随即是群臣,陛下命苦啊。”
毋丘甸严肃的说道:“陛下身怀天命,岂能说命苦呢?”
“是我失言失言。”
毋丘甸认真的说道:“到了洛阳,我会带着你们去拜见陛下的,群臣不敢拦着我们的,若是真敢拦,我们就闹事。”
“这庙堂里的群臣,我早就看穿了,都是一些欺软怕硬的酒囊饭袋。”
“这些人能居于高位,不是因为他们本身的能力出众,是因为他们父祖的能力出众,他们根本不敢真的动手,否则,也不会有如今的局势。”
毋丘甸过去在御史府内,对这些大臣很是熟悉。
文鸯对庙堂的事情不感兴趣,此刻脸上写满了无聊。
“阿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