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何以如此呢?”
“犯下了大错,却没有牵连族人,虽然失去了体面,却没有刀剑加身,这还有什么好悲伤的呢?”
“况且,陛下让你与我单独相见,足见其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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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日里,陛下也不曾为难我,安世几次前来看望,告知我城内的消息。”
“陛下对司马之人,并没有什么敌意,只要是有才能的,都会重用,甚至连安世都能被重用”
司马孚感慨着。
在当初几个被处置的人里,他如今算是过得最好的,王祥被全面监视,高柔至今还在牢狱内,唯独司马孚,还能在自家府邸,不受羞辱,还能见一见客人。
司马望说道:“父亲,我并不追求功名”
“大丈夫立于世,岂能没有功名呢?”
“我观当今陛下,乃是数百年不遇的明君,只要不是如文,明二帝那般英年早逝,大魏定然中兴。”
“辅佐这样的圣君,匡扶天下,建立不世功名,才是大丈夫该去做的事情啊!”
司马孚说着,随即又低下头来。
“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我已经没有什么不甘心的了。”
“只有一件事,让我无法释怀。”
司马望此刻很是伤心,他看得出,父亲已经准备好离开了。
或许这就是父子俩最后一次坐在一起聊天。
“父亲,还有什么不甘心的事情,我能为您去做呢?”
司马孚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司马望。
“你做不了,只能我自己来做。”
他的眼神里有些悲伤。
“当初子元病逝的时候,我因为宗族的大事,没能去见他最后一面”
式乾殿内。
司马妜正教导儿子启蒙读书,郑娴很是无聊的坐在他们身边,时不时探出头来看。
司马妜让儿子回内屋里读书,方才看向了郑娴。
她笑着问道:“也想生一个?”
郑娴摇着头,“陛下见到我就烦,怎么能生孩子呢?”
司马妜平静的说道:“你与陛下同龄,尚且年幼,嬉笑打闹,也是正常。”
“现在连嬉笑都没有了,他每天都板着脸,完全不像个十余岁的人,比我阿父都严肃,根本就不让我进太极殿了”
“进来的时候,阿母教导我要早些得到陛下的喜爱,不然会在这后宫里吃尽苦头,看来我是没这本事。”
郑娴看起来有些沮丧。
司马妜没有说话。
两人的生活环境皆然不同,郑娴自幼被父母所宠爱,同时也受到当下风气的传染,活泼,大胆,轻视礼法。
而司马妜,自幼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下。
她更像是传统的后汉贤妻,而郑娴则是标准的魏晋美女。
在进入后宫后,司马妜一直都很安静,完全不参与任何的事情,偶尔令人给曹髦送去饭菜,其余时候就是待在自己的府内,什么都不做。
而郑娴就不同了,乱蹦乱跳的。
司马妜看着沮丧的小姑娘,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当今陛下,更在意的是天下大事,伱若是真的想得到他的宠爱,与其去纠缠骚扰,倒不如去帮他来做事。”
郑娴懵了。
“我能帮他做什么事呢?他可是皇帝啊”
司马妜摇着头,“有很多事,是他不好出面,而你却可以帮助他的。”
“这后宫之内,并不太平,就比如说,太后那边。”
“若是你能得到太后的喜爱,让太后不去胡思乱想,别总是派人往太极殿里跑,让她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对皇帝和你赞不绝口。”
司马妜顿了一下,方才说道:“那陛下对你就完全不是如今的态度了。”
郑娴沉思了起来,想到那个冷脸太后,她都有些不知如何去讨好对方。
司马妜再次提醒道:“太后很好哄,我先前拜见过她几次,便让她不再厌恶。”
“只要你对她足够尊重,多说一些自己不好的遭遇,多求助于她,常常去诉苦那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啊??诉苦?求助??”
“为何啊?”
“嗯这不好说,大概是太后自己过的并不好吧。”
郑娴有些狐疑的看着她,“阿姊,我发现你似乎很了解陛下,也了解太后,为什么你自己不来做这些事情呢?”
司马妜沉默了许久。
“野心太甚,会让人变成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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