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也懒得理会他这样的小吏,四处碰壁,地方的情况都找不到人来汇报。
想要进御史台,看门的还跟自己要贿赂。
这是什么世道啊,前来汇报工作都要行贿才能进去吗??
父亲皱起了眉头,满脸的不甘。
虽不是大族,我也是世代读书啊,空有才华,就没有出头的时日吗?
坐在最靠内位置的,是几个商贾打扮的人。
他们的脸色很是难看。
这人难道是来盯着自己的?
他们从并州往这里贩卖马匹,这一路上都是提心吊胆的,怕盗贼,怕官府,怕士人。
这一路走来,是个人他们都要提防。
纵然被抢了,也很少有人会为他们做主。
先前,他们在河内被劫,告至庙堂,却被那县令捆绑起来,县令愤怒的叫骂:尔等无耻奸商,都是些只顾自己利益的小人,对国无用,对民凶残,安敢叫嚣?
随即,县令打了他们每个人五十杖,再将他们丢出去。
想起县令麾下那些跟盗贼身材相似的小吏们,商贾们默默的离开了那里。
这是什么世道啊,挣些钱财,养活家里人,便是贼寇,那公然拦路打劫的,却是君子高贤?
曹髦正等待着,那老丈哆哆嗦嗦的走出了此处。
老丈心里很是惧怕,他儿子先前在街道上游玩,就被服散纵车的士人撞飞了出去,若非儿子跑得快,那些士人还要抓住儿子去见官,从那之后,他们就一直在隐瞒这件事。
难道,这件事还是被发现了?
这是过来探口风的?
曹髦笑呵呵的拿起了饭菜,正要吃,成济却抢先接过饭菜,先吃了起来,几个菜他都认真的品尝,又吃了他们的水。
曹髦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看到这个场景,那个父亲一愣,眼神里随即有些惊异,等下这个人??
曹髦看着成济不断的吃,终于忍不住了。
“也给我留点啊!”
成济这才反应过来,笑着擦了擦嘴,“君子,您说的对,确实好吃!”
曹髦白了他一眼,随即就吃了起来。
都是很寻常的饭菜,就是粟,麦,加点野菜,几乎没有什么荤腥,但是,别说,就是有一种不同的口感。
不知是因为粟,麦的粗糙,还是因为野菜独特的味道,还是因为这市井的味道。
曹髦很快就吃完了这些,又笑着拿出了钱来,“这饭确实不错,再给这些人也做一些,让他们也尝尝!”
曹髦指的正是成济在内的诸多护卫。
他们有些惊惧,不敢坐下来,曹髦再三下令,这些人方才在周围找了位置入座。
打量着此处的那个父亲此刻更是狐疑。
这做派可不像是什么大族子弟,更像是
曹髦并没有想要跟周围的人开玩笑,或者活跃一下气氛的想法,那会让这些人觉得自己有什么企图。
他这次出来,就是想要在洛阳内转转,看看自己治理下的江山。
他确实也看到了。
自己进来的那一刻,众人眼里的惊惧,恐慌。
这实在是不该。
魏晋灭亡那般迅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样的朝代不灭亡,都对不起他所做出的事情。
现在,曹髦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在数十年之后,各地的叛乱会层出不穷了。
各地甚至出现胡汉勾结起来一同叛乱的情况。
能搞出胡汉联合叛军的,也就是我大晋的这些王侯将相们了。
早晚将这些虫豸杀的干净,还天下一片净土。
曹髦以及众人吃完了饭,曹髦留下了钱,尽管对方就不敢要,曹髦还是笑着离开了此处。
曹髦随后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在洛阳内闲逛了起来,直到成济拖着一个人来到了曹髦的面前。
曹髦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又看了看一旁的丑孩子。
成济说道:“君子,此人居然跟踪我们被护卫所拿下了。”
“你不是方才在食肆里吃饭的那个人吗?”
“有事?”
这父亲迟疑了一下,随即问道:“可是陛下当面?”
曹髦一愣,“你是谁?”
那人大惊失色,果然是啊,他急忙就要行礼,却被成济死死拉住,“若是敢暴露陛下在这里,我就诛了你的族!”
曹髦笑着让成济松开手。
“朕就是大魏天子,你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