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昶跟何曾不同,何曾是担心跟郭芝商谈这方面的事情会将自己拖下水,但是王昶却不怕。
作为群臣的领袖,他有着这样的底气。
他令人将郭芝叫来。
当郭芝失魂落魄的跪在自己面前,朝着自己行礼叩拜的时候,王昶这才笑着问道:“郭君是为了宗族的事情而来的吗?”
郭芝急忙说道:“王公啊,我并非是要为自己的宗族开脱,刑部既然这么说,一定是掌握了罪证的,出了这样的歹人,我心里也很是自责,只是郭家乃是太后之宗族,若是背负了谋反这样的罪名,遭受了处置,太后的颜面何存呢?”
郭芝哭着说道:“想到会因为自己管教不力的原因而拖累了太后,甚至是陛下,臣便悲痛的几乎要死掉!”
“我如今实在想不到可以解决这件事的办法了,特意前来拜见,只希望您能给我指条明路!”
听到郭芝的话,王昶深以为然的点着头。
“你这番话算是说对了,太后的宗族,岂能背负谋反这样的罪名呢?”
“况且,这个罪行一旦落实,那可就是诛族了!你说太后该如何自处呢?”
王昶感慨道:“自古以来,还不曾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伱的族人,当真是犯下了大错!”
郭芝再次低头认罪。
王昶沉思了许久,方才说道:“其实想要解决这件事,也并不难你那个带头谋反的族亲,是一定要死的。”
“至于你的其余族人,这样吧,你就上书给陛下,将事情说的轻一些便说雍凉这些人,并非是要谋反,而是准备用胡人来骗取公田,充当家奴,以此谋利!”
“若是以这个罪行,你的族人还不至于被全部处死,刑部最后也会饶过他们,顶多就是流放这比诛族要好的多,你觉得呢?”
听到王昶的话,郭芝赶忙让自己露出了激动的情绪。
“王公所言极是!!”
王昶这才给郭芝嘱咐了起来。
王昶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给太后遮羞,或者说什么出于同情。
实际上,曹髦也就没想过要将这些人给杀干净。
曹髦最初下重手,那是因为他的威望不足,需要干掉几个出头的来示威,可到了如今,早已没有了这方面的顾虑。
曹髦是个很节俭的人,就是将郭家千余人拉出去杀了,又有什么用呢?
虽然这些人恶,但是他们确实也算是高能力人才了,起码,他们会认字,知道经典,懂数学,这些都是庶民不可能掌握的东西。
曹髦不愿意浪费。
杨综的上书里也是明确的表示,想要将这牵连到罪行的八个大族抄家,让他们带着微薄的家产,迁徙到南中,交州,荆南等地去。
这上书很对曹髦的胃口。
这不就是衣冠南渡吗?
南方本来就缺乏开发,而这些大族最擅长开发,将一个有千余人的大族送到一个偏远地方去,这比往那里运送一万百姓都要管用的多。
因为这些大族在当地定居之后,自然而然的就会对当地进行教化,会剥削当地的百姓,去兼并耕地
反正做这些事情,大族都是很在行的。
衣冠南渡之后的唯一好处,就是南方得到了开发,这些在北方最擅长开垦剥削的大族们到达南方之后,改变了南方落后的剥削模式,用先进的方式来压榨他们,但是同时也是改变了南方恶劣的生存环境,让南方大治,从此开始摆脱在经济技术生产等方面的落后地位。
故而,将这八个家族先后送往南方最偏僻的地方,还是不错的。
最好是能让他们主动请缨。
就像如今这样。
王昶此刻抚摸着胡须,认真的说道:“其实你就是不来找我,你的宗族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我已经上奏陛下,请求陛下减少肉刑,减少太严重的酷刑,效仿前汉文皇帝之仁政。”
“陛下以为我说的很对,你勿要惧怕,你现在就前往皇宫,承认你们宗族的过错,然后请求陛下从轻发落,一定是能得到赦免的。”
郭芝赶忙起身,再三拜谢了对方,随即一脸感动的离开了此处。
看着对方离开,王昶随即摇起了头来。
这些人啊,纯属自作自受。
自己也得多加约束自家的宗族,免得他们也给自己来个背刺。
不过,这次雍凉的事情,仿佛又给王昶一个全新的方向,可以用来解决耕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