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一处营地。
这里聚集了四千多役夫。
整个营地内都因为雨水的冲刷而变得很是泥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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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外几乎看不到人,只有几个甲士,正来回的走动着。
雨水之下,一切都是模糊的,看不清楚。
当一行人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几个甲士赶忙上前阻拦,长史闪身挡在毌丘俭的面前,手持印,甲士大惊,赶忙要行礼拜见。
“不必如此,勿要惊动别人,就守在这里,勿要让他人进出。”
长史下达了命令。
毌丘俭看了看左右,“你们也勿要跟着进了我自己进去。”
“大司马,只怕”
“你是怕大魏百姓们会对老夫不利吗?”
长史顿时就不敢说话了。
毌丘俭冒着雨快步走到了一处营帐外,然后一头钻了进去。
此刻,营帐内正坐着十余个人,不知在聊着什么,听到声音,纷纷看向了此处。
毌丘俭搓着手,呼着气,他穿着很朴素的衣裳,皮肤黝黑,神态憨厚,完全就是个在耕地之中饱受风霜的老者。
坐在这里的人皆是壮年,看到毌丘俭忽然闯进来,眼里满是惊讶。
他们之中的带头者赶忙起身。
“老丈怎么会在这里呢?”
几个人也是围了上来,这些人还是挺热心的。
毌丘俭满脸淳朴的笑着,示意了下怀里的衣裳,“我是来给儿子送衣裳的,却走错了营地,又是大雨,不能轻易离开”
“不知能否在你们这里躲一会啊?我站在此处就好,不进去打扰”
“老丈这是什么话,请进!请进!”
那为首者热情的将毌丘俭拉进来,又主动拿出了布让他擦身,拿出了热水让他吃下。
又有一人说道:“老丈,若是有东西要送,交给官吏就是了,他们现在是不敢再像从前那般克扣的”
“是啊,何必亲自出来呢?如此大的雨,也不知何时能停下来”
几个人说起大雨,顿时忧心忡忡。
毌丘俭却是跟他们聊起了家常,毌丘俭的年纪便是对半开都比这些人要大,话里话外,这些人很容易就被拿捏,还没过几句,话题便已经落在了毌丘俭这里。
“当下还真的是不同了啊,当初徭役,那可都是从这里直发并州啊,如今都是就近,不出县,说是徭役,却还能时不时回家”
毌丘俭跟他们感慨起过去来,几个年轻后生也是笑呵呵的听着。
在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时代,听老人讲故事便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他们往往能将过去的经历编撰的格外精彩,而且都不带重样的。
毌丘俭便是如此,他说起了过去,众人听的津津有味。
聊了许久,话题在不知不觉之中被引到了当下的水灾之上。
“谁不知道呢?”
“这连月大雨,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谁都能看得出来啊”
为首者讲述着,他忧心忡忡的说道:“可圣人这里他只征我们这些人,您说够用吗?”
毌丘俭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我们这些时日里都在谈论这件事,圣人宅心仁厚,不愿意耽误农桑,这次就召集了我们这么些人来治水二十以下和四十五以上的都不曾召集,家无二丁的也不召这能治好水吗?”
“我们想着给乡中三老上书想着能自发的召集些人来帮忙,大雨如此,工程延期,若是不能按时完成,岂不是坏了圣人治水大策?!”
其余几个人也是点着头。
“我家里还有俩弟弟,与其让他们逃难,倒不如都来帮忙!”
毌丘俭沉默了许久。
“子都是这般想法?”
“是啊!”
“圣人上位之后,分发耕地,惩治奸贼,谁不起身向西拜?连这徭役都不出县前几天还有个妖人,说什么水灾都是因为圣人不仁的缘故!!”
毌丘俭皱起了眉头,“他人呢?被抓了吗?”
“没被抓,当场就被众人给打死了”
“这般妖人,他们想的什么,我们能不知道?过去谁家能吃上一顿饱饭的?我这般落魄户家里如今都有存粮,不必再借,还敢说什么圣人的不好这些妖人就是想回到过去,继续欺辱我们嘞!”
“此番圣人要治水,这也是为了我们啊,过去发大水,官员们可不是治水,那是趁机要钱,搜刮,灾后救济也不曾见过半点!”
“这次,我便是将命丢在水里,也得报答圣人!”
为首者铿锵有力的说道。
毌丘俭猛地起身。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毌丘俭这才恢复了那淳朴的笑容。
“说的是啊”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