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陵,赣县。
庐陵位于豫章郡南部,会稽郡西北方。自刘备、刘琦二人从荆州回来,兵分三路。刘备自统大军入黟山,又命霍峻攻庐江,关羽节制黄忠讨孙贲、孙辅兄弟。
关羽本部三千五百人,黄忠帐下二千兵马,合计五千五百兵马;而孙贲、孙辅兄弟二人,虽两次败于刘备之手,但他们帐下亦有五千余众的兵。
当孙贲、孙辅据赣县自守,不与关羽交战。关羽仅凭借手上的那些兵马,想短时间内击败孙贲、孙辅兄弟二人,亦是无可奈何。
但两军对峙数月之久,关羽也并非没有办法,其命手下诸将降服周围诸县,慢慢端掉孙贲、孙辅的补给物资。
今近冬季,关羽的战术奏效了,孙氏兄弟的物资果然出现短缺,逃亡者不少。
中军营帐内,关羽捋着长须,浏览刘备送来的战报。
“咦!”
看着霍峻得胜的战果,关羽惊讶了声,说道:“霍仲邈居然能以背水列阵,击败夏侯渊、孙瑜二人,颇是精彩啊!”
说着,关羽轻笑说道:“夏侯渊不过莽夫尔,于禁赏罚不明,孙瑜好文弱武,败之却也不难。不曾想他们败于背水列阵之手,徒给后世留了几分笑话。”
言语间,可以听出关羽几分惊奇之感,然也仅是惊奇而已。在他眼中更多是对夏侯渊、于禁、孙瑜三人的不以为然,他与夏侯渊、于禁有过了解,知道二人真实水平如何。
黄忠坐于位上,拱手说道:“关君侯,今霍将军大败孙曹联军,刘豫州得胜孙权大军。孙氏已撤至江左吴郡,孙贲兄弟二人已无援军,我军又断其军需粮草,不日赣县可下也!”
关羽上扬嘴角,扬了扬手中的战报,说道:“孙氏兄弟困守数月,粮草已尽,今冬时将至,又无冬衣,安能久守。二人不过欲观孙权能否救援赣县,安有死战之念乎?”
黄忠迟疑少许,问道:“若依君侯之见,接下当如何行事?”
将兄长战报送入城中,抄写数十封射入城中,以乱孙氏军心。”
关羽捋着胡须,微眯双眸,说道:“于赣县城外布设宴席,请孙贲单人赴宴,言其家眷儿女之事,又述旧情。”
当初荆州大军攻入南昌之时,孙贲来不及带上家眷。致使家眷落入荆州军手中,荆州军以礼相遇其家眷。
“诺!”
晚秋之时,天气渐冷,关羽离赣县三百步设为帷帐,左右军士远离。独自坐在帐内,煮着温酒,等候孙贲。
半响,孙贲骑着战马,在随从的护卫下,出了城门。帷帐周围并无伏兵,且军士远离帷帐,仅有关羽一人,心中微微安心。但面对关羽的勇力,孙贲有些畏惧,离着帷帐十几步距离,独自不敢入帐。
关羽坐在帐中,笑道:“昔兄侍袁术之时,你我曾是见过,今何故畏羽。羽仅是欲与伯阳兄聊聊而已。”
孙坚去世后,孙贲带着孙坚的部曲兵马投效袁术,当时关羽曾与孙贲有一面之缘,且也互相对战过。
孙贲犹豫少许,想到关羽的名声,最终还是下了马,与关羽对坐。
关羽提起酒壶,为孙贲倒了杯酒,说道:“天寒地冻,伯阳固守城池不便,柴薪难得,取火不便,且饮此酒,暖暖身子。”
孙贲脸色微变却又迅速恢复正常,说道:“我城中柴薪不缺,云长何故如此言语?”
关羽给自己也倒了杯酒,笑道:“我军营中有数十名伯阳军中士卒,贵军缺衣少粮,某又岂能不知。”
孙贲沉默半响,闷声问道:“云长既知我军虚实,又何故以家眷之名,诓骗某出城赴宴。”
关羽喝下杯中的温酒,语气温和说道:“我与伯阳相同,有二子一女,长子关平,次子关兴。羽出征之时,曾见过嫂夫人及侄儿。侄儿颇是出众,有伯阳兄风范。”孙贲叹了口气,说道:“长女远嫁许昌,长子多病,多得云长照料。”
关羽捋着胡须,说道:“伯阳应该已得战报消息,今岁孙权引兵攻彭泽不克,转败黄祖,屯于柴桑,欲与伯阳南北呼应。然丹阳叛乱,孙河、孙翊身死,孙权回援丹阳。”
“入夏秋以来,战局骤然变化,我军大将霍仲邈击夏侯渊、孙瑜于皖,尽得庐江诸县,进围京口;刘豫州击孙权于黟山,大胜破之,孙权撤至吴县。以今下兵势观之,我军南北夹击,进围困孙权于吴县。孙权兵败,不过是时日问题。”
“当下将军既无外援,粮草又是缺乏,何必困守死地?伯阳兄率部抵御我军时有一年半之久,牵制我军兵马颇久,已是居功至伟,今何不为己而思?”
面对关羽利弊言语,孙贲双手不由紧握酒樽,再次陷入沉默当中。
关羽见孙贲不语,又是说道:“伯阳兄若不愿归降,无非趁夜突围而走。但伯阳出走,又能前往何处?”
“去往会稽?”
“会稽蛮夷众多,道路崎岖,伯阳率败兵败逃入会稽,何其难也。”
孙贲心中一紧,思虑难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