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曹仁火烧江陵,携甲兵轻装而撤。二刘为救江陵城郭,追击不成。霍峻虽探查到曹仁、张合、朱灵等将动作,但畏三将的兵马数量,不敢上岸阻击,只得放曹仁撤回襄阳。
约有一万五千人的曹仁所部,在张合、朱灵、李通的接应下,成功撤回襄樊。时满宠帐下三千,张合、朱灵、李通三将兵马亦有万余之众。
今襄阳兵马约有三万,霍峻碍于兵马不足仅能利用水师退守鱼梁洲。然所幸的是,在拿下江陵城郭后,二刘收到霍峻的书信,也能知道前方的难处,派出黄忠、张飞二将支援前线。
此时身在鱼梁洲大营的霍峻,正与众将商讨如何将汉南百姓迁走。
“曹仁自归襄阳,与帐下诸将聚乡野百姓数万于隆中山区,又于周围劫掠百姓,欲迁往叶、宛,以实南阳百姓之瘠。”陈越说道:“今敌兵马三万余众,甲兵充沛,以我帐下军士恐难力敌。”
霍峻目光盯着舆图,说道:“我军用水师断绝汉水,以汉南之粮,安能养八九万兵民?以某所见曹军必有北返动作,彼时或乃我军之良机也!”
吴楚拥有水师的优势,这是曹操无法媲美的。霍峻利用水师北上汉水,虽没全部阻断汉水,但也控制了汉水的大部,曹操若要调兵遣将,必须从汉水上游渡过方可。
交通大道难行,即代表着中原地区的粮草无法南下,汉南的曹军多是在消耗过往刘表留下的余粮。
今时百姓被曹仁所聚拢,必然需要粮食,总不能迁徙百姓,却不管他们。考虑到粮草辎重的消耗,且百姓过多不利管辖,曹军必然会先迁部分百姓向北。百姓迁移之际,则是霍峻下手的机会。
霍峻指着襄樊舆图,说道:“汉南,曹军危险之地,久持则民难存。今夏季将至,汉水又将上涨。及曹军过江,我借舟舸之优,用数千人控卫汉水。某统万余人与汉南曹军诸部对峙,又遣万人军士迁徙民众,则汉南大多之民将被我所得。”
话音刚落,侍从趋步入帐,拱手说道:“都督,柤中蛮王梅敷向我遣使,言归降之事。”
“柤中梅敷?”
来自江吴地区的部将多有些发懵,不知柤中蛮王梅敷其人。
“是他?”
久在南郡生活的霍笃,微有惊讶声,介绍说道:“柤中去襄阳一百五十里,有部曲万余家,自于中庐、宜城之间河谷居住。其土地肥沃,乃汉南膏腴沃壤之地。”
“其首领梅敷名为蛮王,以蛮夷自居。但柤中蛮受中原教化颇多,族民多于谷间耕作,食稻谷,习礼学,除衣裳喜蓝外,行为已多似楚人。”
柤中梅敷,霍氏兄弟早与他打过交道,早些年当二手盐贩子的时候,霍峻常从巴地拿到盐巴,又售卖与柤中蛮。然而当时霍氏体量少,不入梅敷的眼睛,自然仅闻其名,不曾交际过。
顿了顿,霍笃说道:“都督,柤中梅敷手握部曲万人,又素来狡诈,当小心行事,以免其中有诈。”
“好!”
霍峻挥手让众人入座,说道:“宣柤中使者入帐,观其言语如何。”
“诺!”
少顷,身袭蓝袍的柤中使者张俭趋步入内,熟练地行了个汉人礼节,说道:“柤中蛮夷张俭,见过霍将军。得闻将军金口败曹,俭心中不甚仰慕,今时得见将军英姿,甚是有幸。”
霍峻抬手示意免礼,笑道:“皆为南郡之人,无需如此多礼。不知张君远道而来,有何要事?”
张俭拱手说道:“启禀将军,曹操畏惧将军兵势,欲迁汉南民夷向北。今我柤中蛮得令,需迁徙往北。我家君长心念故土,难舍家乡,不愿北迁,愿留于南郡。”
“然曹军兵马之众多,我柤中民夷心中甚畏。望将军能念在南郡乡人之情,施以援手,派遣军士支援我部。及若事成,我柤中蛮愿为将军效力。”
霍峻心中已有计较,说道:“既是乡人之请,又是蛮王之求,峻岂能不救!君可暂退,让某与诸将商讨一二。”
张俭喜上眉梢,应道:“俭与数万柤中民夷谢过将军。”
待张俭趋步退下,霍峻将目光望向众人,说道:“张俭之语如何?梅敷可有归附我军之意?”
霍笃沉吟少许,说道:“都督,梅敷坐拥万余部曲,帐下族人有六万余众。今与曹氏交锋之际,其位处柤中,离当阳百余里,离襄阳亦有百余里。以此地段,或可向双方示好,以保自己富贵,安会真心归附?”
梅敷想当墙头草,在刘曹争锋中保证自己的地位不是没有道理。梅敷三兄弟凭手上部曲万余人,世代居住柤中。
且柤中位于襄阳、当阳之间,有极大的战略操作空间。曹操取柤中,则可投刘琦;刘琦取柤中,则会投曹操。
蒋济捋着胡须,说道:“霍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张俭向我军求援,当是曹操逼迫柤中蛮北迁。若我军解其危难,欲让柤中蛮南迁,则梅敷又会投效曹仁。”
陈越微微皱眉,说道:“话虽是如此,但也不能坐视曹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