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高热的额头,担忧说道:“杜医师,家主高热不退,今下当如何是好?”
从武汉千里迢迢赶来的杜度带着面巾,伸手为鲁肃搭脉诊断。
感受着鲁肃无力的脉搏,杜度眉头紧皱,说道:“鲁都督身患疟病,非寻常药物可治。今病至末期,纵我师在世,亦难为鲁都督医治。”
说着,杜度放下鲁肃的手,说道:“恕度无能,医术不精。有违大王之令,无法医治鲁都督。”
侍从跪在地上,哭泣说道:“医师有起死回生之能,今天下能救家主者,唯有杜医师。还望医师不弃,寻法救治。”
杜度扶起侍从,无奈说道:“某奉大王之命,为鲁都督救治,怎敢不尽心尽力?仅是疟病凶险,今又病入膏肓,度已无法救治。”
“医师?”
侍从还想恳求什么,却被病榻上的鲁肃打断。
“咳咳!”
鲁肃微睁暗淡的双眼,无力说道:“生死属司命之所管,岂是人力所能变,今不必强迫医师。”
杜医师背起药囊,叹气说道:“鲁都督,恕度无能了!”
“多谢了!”
“家主!”侍从哽咽说道。
“拿些水来!”
“诺!”
鲁肃望着帐顶,惆怅说道:“辅佐明主,匡扶汉室,人生之所愿。惜天不假寿,我命当终于此!”
杜度背着药囊走出营帐,却见刘备、霍峻等人脚步匆匆,迎面而来。
“大王!”
刘备扶起杜度,着急问道:“可有方法救治子敬?”
杜度低垂脑袋,说道:“度有愧大王之命!”
“子敬!”
刘备哀痛一声,便要绕过杜度,想加快脚步进入营帐,然却被法正、庞统等人阻止。
法正拉着刘备的袖子,说道:“子敬身患疫病,有传人之险。大王今为万乘之躯,怎能亲临看望?”
刘备甩开法正的手,不满说道:“疟病仅以蚊虫传人,今孤身袭长衣,佩驱蚊之囊,蚊虫不得进身,岂有得病之危?”
庞统拦住刘备,劝道:“大王虽有香囊护体,但蚊虫防不胜防,大王为避有万一之事,今时岂能孤身犯险?疟病之害,当远胜兵戈搏杀,大王当谨慎行事。”
“这~”
刘备见二人如此劝谏,坚定的想法不由产生动摇,遂看向霍峻,希望得到支持。
出乎刘备意料,霍峻站在众人那边,劝道:“大王身负国家之重任,若是有失,纵峻九死亦难赎罪!”
霍峻虽然知道疟疾是通过蚊子传播,但他对仅知疟疾皮毛,怎敢保证百分百的概率,轻易让刘备犯险。
“罢了!”
盖或知道自己身份重要,刘备长叹一声,甩开众人的手,说道:“孤隔帐布与子敬答话,不与入帐探望?”
“大王英明!”
走到帐外,刘备隔着帐布,问道:“子敬当下如何?”
“大王?”
帐内传出欣喜的声音,说道:“多谢大王看望。”
继而,声音微沉,鲁肃道:“惜肃不能再辅佐大王,此为肃今下之憾。唯望大王早登大位,兴复汉室,还与旧都。”
刘备低沉的声音,伤感说道:“今榻上之策已成,正当图治北伐之际,卿何以患病,欲弃孤而走?”
鲁肃流着泪水,说道:“恕肃德薄,无法追随大王北伐。幸榻上之策已成,得见大王坐拥南方,肃已无悔也!”
刘备轻抚在帐布上,叹气说道:“卿所献伐下寿春,北取青徐之策暂不得成,卿怎言无悔乎?”
鲁肃哽咽说道:“肃流落江南十余载,幸得大王器重,委以重用,如此怎言悔乎!”
说着,鲁肃的手搭在帐布上,尽力往外伸,想触摸刘备的手。
见状,刘备急忙尝试握住鲁肃的手,隔着帐布,两掌掌心相合!
刘备悲伤不已,说道:“孤欲见卿!”
鲁肃透过帐布,望着刘备影子,眼含泪水,说道“肃身怀重疾,君系兴汉之重,不可见之。”
“子敬!”
刘备低头而叹!
“子敬,黄花蒿食之有用否?”霍峻问道。
“食服二日,不见好转。”鲁肃叹息说道:“有劳都督费心,今后多赖都督辅佐大王!”
“唉!”
霍峻无力叹气,黄花蒿无用,他也没办法了。
“肃之妻儿将拜托与大王了!”
“善!”
刘备的鼻子已是有了鼻音。
过了半响,刘备收敛情感,与众人离开营帐。
然就在此时,鲁肃在侍从的搀扶下,艰难走至帐口,向刘备远远地鞠躬行礼。
“大王!”
刘备回头望去,得见那鲁肃憔悴的音容,泪水难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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