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得有疟病将士,则搬离大营,以免传染他人。
考虑到疟病存在潜伏期,真正的隔离效果要到隔离时日之后显现。今下的患者多是之前作战时期感染上的,如今集中大爆发出来。
用后世的话说,今下处于疟病的高峰时期,接下来会因隔离措施的得当,患病人数将会下滑。熬过这段时期,将能看见曙光。
“五千三百多人!”
刘备微叹口气,说道:“加之子敬、文祥等文武,疟病之害,远胜曹操之虎狼。其不因战事而亡,却因疟病而亡,或可谓天意也!”
言语间,刘备却又有些庆幸,幸亏自己早采纳霍峻的意见,否则等疟疾于军中爆发,大军多半完蛋了。或如霍峻所言,不用曹操举兵南征,北伐直接以失败告终。
说着,刘备看向霍峻,说道:“治疟之事,当多劳仲邈了。然一切当以小心为上,不可轻入疟营。”
“诺!”
——
因霍峻的缘故,南汉的疟疫得到有效控制。然缺少正确认知的北魏,身患疟病的人数正在急剧上升。
五月二十日,就在南汉上下齐心协力隔离的同时,曹操经过十几天的行军,已从淮北回到邺城,连同回国的还有大批中军将士。
初归王宫,曹操便从司马懿口中得闻噩耗。
堂内,曹操正在批复文书,却见司马懿趋步入堂。
见到曹操,司马懿神情悲痛,说道:“启禀大王,臣兄身患疟病,今后怕是难为大王效力了!”
“伯达身患疟病?”
曹操顿感吃惊,继而哀痛长叹,惋惜道:“伯达清廉奉公,事必躬亲,恩济兖州。孤以其治疟,竟不料得患疟病,实乃孤之过也!”
叹息间,曹操心中烦闷不已。自己本想着会因离开淮北,留下患军士能不受瘟疫的影响,不料瘟疫丝毫没有减少,反而在激增。
昔日已亡了陈琳、徐干等人,今时司马朗则身患疟病,按照这趋势,不知接下来会发展成什么样?
司马懿眼含泪花,说道:“臣兄盖或自知难逃劫数,恨言既不能上报大王治疟,下不能保全自身,当辜负国恩。”
“唉!”
曹操将笔搁至笔架上,叹气说道:“伯达忠贞之士,其命应当不绝尔!”
“来人,命宫中医师亲自为伯达医治。”曹操吩咐道。
“多谢大王仁德!”司马懿感激地说道。
待司马懿退下,曹操心绪难宁,问道:“今疟病情况如何?”
孙权迟疑少许,说道:“启禀大王,当有愈演愈烈之貌。自大王下令撤军,军士唯恐因患病被大王舍弃于淮北,多有隐瞒疫病。撤至邺城后,因病情加重,军士难以遮掩,城中多有军士伤亡上报。”
曹操下令将行动不便的军士留在淮北,由司马朗就地处置。然军士多有担忧会被抛弃在淮北,沿途中即便有军士患病,但也不敢上报,自身隐瞒下来。
这番操作下,虽有患病军士被查出,但有部分病情较轻的军士随曹操回国。
缺乏对潜伏期的认知,回国的大军直接将疟疾带到邺城。蚊虫叮咬患疟疾的士兵,携带疟疾病毒,进而叮咬其他人,疟疾在邺城慢慢的传播开。
今下因潜伏期的缘故,疟疾不曾爆发出来。但可预见的是,缺乏合理的防控措施,邺城未来必定会大面积爆发疟疾。
曹操揉着太阳穴,心中苦恼不已。纵他威名赫赫,但今下他也不知该如何应对疟病。
半响后,曹操问道:“今于城中设疫舍何如?让患有疟病者,置于疫舍当中,或可不让疫病四散。”
深思无果下,曹操只得再次提出隔离措施。
刘晔皱着眉头,说道:“大王,设立疟舍虽好,但晔恐无人愿往疟舍。”
“为何?”曹操问道。
“疟病无药石可医,今置病者于疟舍中,何人照料?药石又何而来?”刘晔说道。
曹操沉默少许,问道:“孤恐疟病四散,害及邺城百姓,今形势当如何待之?”
刘晔捋着胡须,说道:“今患疟病者,多是随军将士。大王不如核查军士,命其病者聚于军营中。让医师施以汤药,尽力救治。”
“且从子扬所言!”
曹操长吐浊气,说道:“疟病害人,孤唯望此疫早日退散。诸卿当多加小心,万不可染上疟病。”
“大王仁德!”孙权、刘晔等人应道。
曹操收敛烦闷的心情,拿起毛笔,重新批阅令文。
这份令文不是其他,正是司马懿之前向曹操提议修建坞堡之文。
让淮北各地修建坞堡,曹操本不愿意。然在曹操返程的途中,他却得见淮水沿边的士族,不动等他吩咐已有不少士族在重修坞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