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军昨日斩俘!”
言语间,蒯祺让侍从打开盒子,露出曹仁大纛及牛金军旗
蒯祺提起曹仁的大纛,笑道:“此曹仁大纛,不知吕君认得否?”
吕常脸色凝重,沉默不语。
蒯祺将大纛随意丢弃,说道:“曹仁舍樊城而逃,曹公知樊城归降,将军以为曹公还有南征之意否?”
“外无援军,不知吕君能坚守到何时?”
见吕常思索自己说的话,蒯祺笑道:“我军士卒精锐,人心思功。及各路兵退,关羽、吕蒙率军至城下。君纵有襄阳天堑,恐亦难久守。时待城破,君身死是为必然之事,然君莫忘妻儿老小也!”
吕常眉头紧皱,说道:“我之家眷尽在邺城,凡举兵归降者,则家眷难保!”
蒯祺手指向北方,说道:“陛下重信守诺,君出城归降,当称君粮尽出战,不幸兵败而逃。君率左右亲信归程,绝不追杀。”
说着,蒯祺手搭在吕常肩上,说道:“将军固守襄阳一年有余,曹公岂能因君绝望归降而责乎?于禁家小尚不杀之,岂会怪罪将军。”
“今陛下欲兴汉室,凡北人归降,少则钱财,多则官职。我若是将军,当降城归降陛下,既可得富贵,邺城妻儿又可得安,不亦乐乎?”
吕常犹豫几下,说道:“家有老母,恕难割舍!”
见吕常已是动心,蒯祺趁热打铁,说道:“既是如此,君岂能让君母白首披麻,为君哀哭悲切?”
接着,蒯祺拾起地上的曹仁大纛旗,说道:“我可赠君一桩富贵,曹仁大纛被将军奋战所得,可保将军富贵!”
吕常深深看着曹仁的大纛,终于下了决心,说道:“既如君之所言,我献襄阳而降,容我率亲信北归。今后若有援,则报蒯君今下之恩。”
蒯祺大喜过望,说道:“既然如此,我与庞督言之,交接襄阳城郭。”
“善!”
在庞统、吕蒙精心设计的言语下,加上蒯祺出色的说服能力,吕常则是被蒯祺半真半假的说词所哄骗。
三个小时后,吕常与手下献出襄阳城,由霍笃率军入城接管。
是时,庞统让手下拿吕常的印信送至樊城,以劝朱治归降。
吕常得见这般操作,方知自己被蒯祺所骗,让他羞愧不已。但事已至此,得知曹仁确实兵败,他才自感庆幸。蒯祺虽然骗了他,但却没害他。如蒯祺所言,他可以曹仁大纛为由,率部归国。
吕常献襄阳城归降,这让本就动荡的樊城愈发不平静。
年老体衰的朱治常是靠着意念守城,昨夜见曹仁大败,他气血上涌,病倒于榻上。
面对庞统的招降,朱治则以患病为由,让手下暂且等等,观望下形势。
当得知襄阳落入汉军手中,那瞬间仿佛什么东西从朱治体中抽走,整个人衰老下来,病倒在榻上,唯有唉声叹息。
曹仁走了,曹操尚会派兵救援。但主城襄阳失陷,作为卫星城的樊城已无多大作用,这场仗终将结束,而他也会成为弃子!
“府君,降否?”
城中文武凑到榻侧,询问道。
朱治神情略有恍惚,说道:“我待诸君薄否?”
“府君待我等恩厚,从无刻薄!”功曹吏答道。
朱治喘着粗气,说道:“我因刘备而归魏,断无投他之意。然我亦无断诸位富贵功名之意。故我有一求,不知诸位能从否?”
“请府君言之!”众人道。
朱治闭上眼,说道:“我旦夕将亡,不知诸君可在我病逝后,率众出降?”
众人面面相觑少许,齐声答道:“诺!”
“多谢诸君!”
有了朱治这番言语,樊城文武与庞统联络细言此事,求宽几日时间。
汉军中或有同意者,亦或有不同意者。如费祎认为,这是朱治的缓兵之策,不可中计策;霍笃则是认为,襄阳已降,樊城则没那么重要,可以同意城中的请求。
庞统倾向霍笃的建议,以攻城多伤军士性命为由,给予樊城五天的时间。若五日不降,则发兵攻之。
庞统虽给了樊城五天时间,但在第三天清晨,朱治便因病去世。
十二月十五日,下午未时,樊城文武出城归降,庞统率军接管。
至此长达一年半的襄樊之战,以樊城投降为终点,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