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肜率数十骑从各阵之间的空隙赶至,几名畏战而退的汉卒,当即被他斩杀,将带血的头颅扔到地上。
汉军将士们为军纪所慑,硬着头皮抵挡凶神曹彰。双方舍生忘死地拼杀着,在惨叫声中陆续倒下。到了最后,傅肜实在挡不住曹彰的搏斗,率先锋步骑从军阵的两翼撤军,由冯习所部接应。
不过魏军也没落得什么好,冯习用一波铺天盖地的箭雨袭来,将冲在前头的魏卒射倒在地。
“曹彰莫非疯了吗?”
傅肜骂骂咧咧,说道:“从蓝田追击到这里,真就不怕死。”
从蓝田撤军算起,曹彰追着他们已经有四、五日了,抓着汉军撤退就死活不放,打得极其的凶,试有击败他们,戳入刘备中军之意。
几番作战,曹彰几乎是亲自上阵搏杀,不知疲倦地冲锋,真就像疯子一样,且是愈战愈勇。傅肜并非没有与曹彰肉搏过,但曹彰那股巨力,根本不是寻常将士可挡。
当然汉军人多,并非打不过魏军。仅是冯习、傅肜他们害怕与曹彰缠斗过久,致使魏军大部队追上,从而被魏军所包围。
趁着庞德率骑压后,傅肜聚集士兵得以与冯习汇合。而曹彰不敢追击太过,只得聚集魏卒,准备后续追击。
曹彰坐于树下,吃着胡饼,稍作休息。
费耀从马背上下来,说道:“殿下,今当止兵尔!”
曹彰两三口吃完胡饼,不满说道:“刘备烧营仓皇而走,今岂能舍之?”
见曹彰无罢兵之意,费耀迟疑少许,说道:“殿下,按兵法而言,围城当开生路,归军不可急追。今殿下追击太甚,恐会令汉军殊死而战,时将不利我军尔!”
闻言,曹彰厉声说道:“率师而行,唯利所在,贼走未远,追之必破。今纵敌而走,非良将也!”
“今有言退者,斩之!”
“诺!”
费耀碰了一鼻子灰,碍于曹彰的身份与地位,唯有领命从事。
曹彰执意追击,而汉军三将大概也知道曹彰不会轻易放弃追击,特将消息上报至中军。
武关道开辟于丹水谷地北侧,汉军呈十余里队列,旌旗迎风扬起,军士持矛佩刀随后,车马粼粼而进。
因长途跋涉,法正病情愈发严重,今被马车载于车上。然颠簸路况,愈发折磨着法正。
刘备放心不下法正,率骑卒在法正身侧行军,以便于照看法正。
从骑从路旁赶上刘备,低声说道:“陛下,曹彰紧追不舍!”
“朕不是派令明相助了吗?”
刘备拉着缰绳,疑惑说道:“莫非令明不敌曹彰?”
“禀陛下,曹彰骁勇异常,得魏将费耀相助,其率军紧追不舍,我军与似有大破我军之念。”从骑说道。“冯将军恐司马懿将兵不远,不敢率兵与其鏖战,唯且战且退。”
刘备眉头大皱,挥了挥手,示意从骑退下。
望着前方行进的马车,刘备犹豫几许,策马上前,抓住照料法正的士卒,问道:“今令君病情如何?”
士卒摇了摇头,说道:“因劳军奔波,法令君病情加重!”
话音刚落,法正则就强打精神,声音从车内传出,问道:“陛下,莫非是追兵难退?”
见法正听见自己的声音,刘备也不犹豫,喊停马车,掀开车帘。而法正则是躺在马车上,其脸色蜡黄,身形削瘦。
见到刘备,法正开口直问道:“可是贼军追击不退?”
刘备不敢隐瞒,如实说道:“自我军从蓝田撤退,曹彰奋兵直追不舍,冯习、庞德、傅肜三将不能挡。今后军为此而忧,特上报与朕。”
说着,刘备叹了口气,说道:“朕昔初至许昌,曹彰尚小儿,而今追朕至此,实虎父无犬子矣!”
法正艰难从车板上爬起,咳嗽问道:“陛下可有退敌之策?”
刘备迟疑少许,说道:“我欲鸣鼓而返,迎战曹彰。先破其军,再率军南归!”
“咳咳!”
法正欲说什么,却被喉咙里的痰卡住,在连连咳嗽。
见状,刘备轻抚法正背部,握住其手,不忍心,说道:“孝直不如好生休养,再议退敌之事。”
法正咳嗽几声,摆了摆手,说道:“司命有数,如得天佑,则正不死。如天欲令我亡,则扁鹊在世,亦不能救。”
言语中,法正深呼吸几下,说道:“陛下鸣鼓而返,欲战曹彰,怕是将中司马懿之策。如正所料不差,司马懿正率兵紧随其后,如我军与曹彰纠缠,恐遭贼兵围击,有兵败之危。”
“那当如何是好?”
刘备思虑半响,说道:“设伏以待曹彰何如?”
“曹彰虽勇,并非无谋。无万全之策,设伏怕是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