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安禄山、吴三桂二人之例,他不屑为之。
蒋济沉吟良久,说道:“大王书信尽言旧事,盖欲告知都督,旧时之功,大王皆记于心间,其不曾相忘。封受淮南王谣言,纵是谣言,不足以轻信。”
“善!”
霍峻心中压力尽数逝去,他作为局中者与蒋济这个局外者,二人判断相同一致,应是不会出错。
果然刘备依旧是那个刘备,纵然历史进程变了,人心总是不会变的。
霍峻长吐了浊气,说道:“大王虽暂信我,但人言可畏。久而久之,大王难免受人挑拨。不知子通可有计策教我,令某不受流言中伤。”
蒋济捋着胡须,笑道:“此事不难,大王书信叙旧情,都督回信谈论正旦贺礼之事,便可消散流言。”
“正旦贺礼?”
霍峻若有所思的念叨几下,便明白了蒋济之意。
汉代春节是正旦,每年正旦之时,臣子要向君主朝拜,通俗而言便是拜年。臣子们向君主拜年需要送礼,君主收下礼品,则是要大摆宴席,请臣子吃饭,并接受臣子们敬酒。
蒋济让霍峻写信谈正旦之礼,则另类地向刘备表示自己将为臣。且以私对私,装作不知武汉谣言,则是最好的举动。
须知解释越多,则错的也就越多。何不如心照不宣,君臣叙私事,以成佳话。
“善!”
霍峻露出笑容,赞叹说道:“子通是为智深之士也!”
就在蒋济欲说什么时,急促的脚步声在屋外响起。
“何人?”
霍峻望着屋外的人影,紧皱眉头,问道。
“都督,丁奉有要事求见!”
“进!”
蒋济起身开门,却见丁奉着甲披袍立于夜雪中,脸色着急。
霍峻从榻上爬起,说道:“承渊外面天冷,请入屋中谈话。”
“某身有污秽,不便入堂。”
丁奉拒绝入屋,说道:“奉于军中在城外擒获曹贼奸细,其言姓蒋,自称都督友人,且与蒋太守是为同宗之人。今深夜请见,欲拜见都督,言有要事相商。”
霍峻与蒋济对视一眼,隐约察觉到其间的不同寻常。
霍峻回忆良久,说道:“蒋姓友人,莫非是九江蒋干?”
“好像是他!”
丁奉不敢确定,说道:“奉不敢确定,仅有面熟之感。”
距上次蒋干劝降霍峻,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十几年过去,除非是记忆出众之人,寻常人还真不容易记住那些匆匆一见之人。
蒋济捋着胡须,说道:“蒋干夜至合肥,求拜都督,或有紧急之事。都督不如见之,观其是敌是友?”
“善!”
霍峻对蒋干的到来,还是带着不小的兴趣。
有了霍峻的吩咐,两名侍从带着蒋干而来,其中蒋干还背着包袱,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半响后,蒋干背着包袱入堂,向霍峻、蒋济二人施礼问好。
霍峻挥手让侍从合门退下,打量着渐生白发的蒋干,笑道:“自皖口一别,十余年不见,子翼风采依旧啊!”
“不敢!”
蒋干坐于席间,恭敬说道:“十余年间,君侯威震天下,名动寰宇。干皓首读经,何敢言风采依旧。”
摸着小胡子,霍峻问道:“子翼从中原远道而来,且又深夜拜访,不知有何要事?”
蒋干看着在座的蒋济、丁奉二人,似乎颇有为难。
霍峻给自己倒了盏茶,漫不经心,说道:“子通、承渊皆我心腹之人,君但说无妨!”
“善!”
蒋干轻挥袖子,说道:“不瞒君侯,干远道而来,实为君侯前程计。君侯精通兵略,盖韩、白能比,以一己之力,胜魏王于金口,东略合肥,西援汉中,助刘君坐领南方。”
“故君侯既有经天纬地之才,何必久居于他人之下,为其奔走效力,仅得些许之富贵。魏王赞君侯之伟绩,今愿以江淮封之,许君侯为淮南王!”
‘淮南王’三字出,众人皆有变化。
捋须的蒋济止住了手,丁奉下意识抚住长剑,二人纷纷看向霍峻。
霍峻的心脏则是猛地跳动了几下,通过蒋干的铺垫以及武汉的谣言,他渐有猜到蒋干可能所言之事。然今下真听到淮南王三字,心中被一种既兴奋又彷徨的情绪所占据,那种感觉难以言表。
端起茶盏,霍峻借喝茶掩饰神色,力求让自己平复下来。
“峻何德何能可受淮南王之称!”霍峻淡淡说道。
蒋干轻笑几声,说道:“陈涉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昔高皇帝以亭长之身,建两汉四百年之基业,敢问君侯是有种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