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赐座!”
“谢陛下!”
姜冏坐到阶下的席上,姜维恭敬地站在姜冏身后,偷看不远处的诸葛亮。
刘备注视父子二人,笑道:“卿初谒曹丕,而后使汉,卿游于二帝之间,往来奔波,何如?”
见刘备这般单刀直入,姜冏顿感羞愧,拱手说道:“使团中牛马尽留洛阳,今无礼奉于陛下,望请陛下恕罪。”
“哈哈!”
刘备笑了几声,安抚说道:“礼虽贵重,却不及卿千里南下觐见之心。”
“陛下仁德!”
姜冏逐渐放松下来,反问道:“臣见魏君离阶数十步,间有武士持戟,以防臣行不轨之事。今陛下何以容臣至阶下,而不疑臣为刺客?”
刘备指着姜维,笑道:“虎毒不食子,朕从未闻父为刺客,子为侍者从之。朕料卿非刺客,而实为贤士。”
姜冏敬佩不已,拱手说道:“魏君繁文重礼,疑我陇人为刺客,礼虽隆重,但却不及陛下所赐阶下之座。”
“囧与庞君相谈,言陛下宽宏大量,重士而轻礼,待人以诚。今臣所见陛下,恢廓大度,较之魏君,犹如高、世二祖,方知帝王之真容。”
听着姜冏的赞言,刘备背依凭几,从容说道:“卿名闻于陇西,朕早有所闻。今时见之,深感幸焉。却不知陇西如卿者,当有多少?”
姜冏保持谦逊,说道:“臣微薄之名,有辱陛下之耳。陇上如臣者,如江水之鱼,扑获不尽,多慕陛下恩典之望。”
“陇上多豪杰,关中多义士!”
刘备赞道:“前汉大兴,以陇西六郡儿郎为羽翼,驱匈奴万里;及至中汉之时,以陇西儿郎为兵,息平羌乱。季汉欲复中原,当赖陇上豪杰为羽翼,庇护关西。时以卿父子之能,当能建立殊功。”
听着刘备这般言语,姜冏时感如沐春风,笑道:“马援东行洛阳,而后弃公孙子阳,盖如臣今下之感。”
有曹丕作为前事对比,姜冏的言语已是倾向刘备。
毕竟天下乱世,如姜维所说,君择臣,臣亦择君。曹丕徒有虚名,马超外强中干,刘备待人礼下。盖有识之士都知道选谁,作为选择未来的君王。
“善!”
刘备笑了笑,望着父子二人,说道:“卿远道而来,多有疲惫。今夜朕于宫中设宴,以为姜卿洗尘。”
“多谢陛下”
听出了刘备让他们退下之意,姜冏起身告退。
临走前,姜维回头多望了几眼刘备、诸葛亮。
待二人退下,打瞌睡的张飞被唤醒,问左右道:“是否退朝了?”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扬起笑容,听君臣问答理事对张飞来说,堪比催眠曲。
刘备故作沉吟,问道:“翼德,姜冏初使曹丕,而后谒朕。朕欲设宴待之,以翼德之见,以为如何?”
张飞当即提起精神,说道:“陛下,姜冏初使曹丕,而后拜谒陛下。如此轻待我大汉,陛下何以这般厚待姜冏父子?”
“且其主马超反复无常,而又轻待我大汉。臣请发兵伐陇,为陛下擒得马超于阶下。”
“哈哈!”
对于君臣之间的玩闹,文臣卿士见状,纷纷持笏板拍手而笑。
他们可是全程听了下来,通过刘备与姜冏的答问,不难看出姜冏多半有投汉之意。
赵云持笏板,戳了戳张飞腰上的肉,低声说道:“翼德,姜冏有投陛下之意,今为图陇右,厚待礼之,未尝不可。”
“啊?”
张飞反应过来,尴尬说道:“既是投效陛下,请喝吃酒,当是可行。”
刘备佯装不悦,责备说道:“翼德为上卿,断不可于朝堂上走神分心。今罚俸一年,以为警示。”
“诺!”
张飞悻悻而退,转头谓赵云,问道:“子龙,要不下次你坐首位。”
赵云无奈而笑,说道:“今除霍督外,唯翼德位高。舍你之外,何人敢坐首席。”
“哎~”
张飞不禁怀念霍峻在朝的日子,那时候他可以藏在诸将中,有大事由霍峻扛着。自己吃吃喝喝,不管杂事,真就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