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宜重礼节,不可失礼!”
“哈哈!”
曹丕饮下杯中酒,从榻上起身,欲说些什么时,却见陈群略有不乐,当即问道:“陈令君何以独坐不乐,莫非今日酒食不合卿之胃口?”
说着,曹丕语气一变,沉声质问道:“亦或是不为刘备猝死而喜?”
陈群脸色如常,微叹道:“刘玄德虽为贼首,但却有辟除臣为主簿之恩,与臣而言尚存情谊。今刘玄德身亡,臣实难饮酒庆贺。”
“嗯?”
曹丕怒气上头,呵斥说道:“陈长文,我大魏与水贼势不两立,今岂能因旧情而恤贼首!”
陈群却不畏惧,起身拱手而拜,说道:“禀陛下,臣他日侍刘玄德,犹今日之事陛下。如臣不幸被水贼所擒,而复骂陛下,可乎?”
“臣自食陛下俸禄以来,兢兢业业,不敢偏私。今时亦不敢忘刘玄德之遗俸,望陛下能体臣谦卑恭顺之心。”
听陈群这般言语,曹丕不怒反喜,笑道:“朕欲试卿之胆略、忠信,今见卿如此坦荡,朕不忧为是大喜!”
汉时盛行征辟制,即产生独特的两元君主制。昔刘备征辟陈群为主簿,按照儒家及道德而言,实际上刘备则是陈群的君上。故而对陈群的道德而言,其既要辅佐刘备,亦要上报皇帝之恩。
今陈群这番话虽不合明清愚忠的价值观,但却能符合曹丕的口味。
“谢陛下圣明!”
陈群非常识趣,举起酒樽敬曹丕,说道:“臣之酒非为刘公饮,而是为陛下圣明而饮。”
“好!”
曹丕喝了口酒,让殿中的歌姬退下,望着阶下众人,豪气说道:“老革刘备老病而丧,其子刘禅幼主在位,霍、葛权臣持政。料南土多是官吏涣散,百姓惶而不安,是为国弱之际。”
“今舟舸已成,粮辎充沛,兵马精壮。朕欲举兵而临江淮,收徐淮六郡,复先帝未成之业,不知诸卿以为何如?”曹丕说道。
殿中群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曹丕。
少许之后,刘晔出列拱手道:“禀陛下,先帝屡次南征,天下十兼有七,是谓威震海内,然南临江淮亦畏之。刘备虽亡,但霍峻、诸葛亮尚在,水贼国力未损,陛下不宜急图。”
“以臣之见,今刘备病逝,马超有畏中国之心。陛下不如移师向西,率兵征讨马超,收陇右旧土,而后观水贼朝中局势。及水贼朝中生乱,陛下南征灭贼岂不易也?”
曹丕瞄了眼孙权,虽好奇为何孙权与刘晔的计策相同,但为了坚定自己的态度,说道:“当下不伐,莫欲留水贼与后人?今不趁乱取江淮,待水贼人心安稳,则江淮难取!”
说着,曹丕沉声说道:“诸卿勿要多言,今当先取江淮,而后再下陇右,恢复先帝旧时之疆土,而后营造水师,渡江灭贼。”
见曹丕不纳自己所言,刘晔退回人群中,不再发言。
“陛下,时值夏季水涨时节,雨水淋漓,道路泥泞。今举兵南征江淮,恐遭疫病害兵。”
辛毗拱手道:“臣以为陛下不如秋冬用兵,待淮水下降,结冰封淮之际,继而南征江淮。时军士不被潮湿、疫病所害,河水冻结干涸,正利我中国兵马用武。”
“善!”
曹丕踱步微思,说道:“且如辛君之言,秋七月南征。今令中军及河南诸军备战,各地刺史、郡守当以为军事为重,不得有违诏。”
“诺!”
“禀陛下,臣有一浅薄之见,不知可言否?”卫臻拱手说道。
“准!”
卫臻斟酌几许,说道:“今刘备去世,陛下不如遣使南下,外言欲与水贼和睦,划分边界,两家互好,以怠水贼之心。实则探水贼朝中虚实,如贼中计,陛下秋时南征,或可速下外城,畅通无阻而至长江。”
“遣使怠之?”
曹丕沉吟踱步,问道:“公振之言甚有道理,然今当遣何人南下?”
“禀陛下,虎牙将军鲜于辅、护乌丸校尉田豫旧与刘备友善,今田豫固守边疆,陛下不如择鲜于辅南下,令其持节,申三好之恩,开示门户,以分南北二朝。”卫臻说道。
曹丕思虑再三,说道:“且如公振之语,使虎牙将军鲜于辅持节南下,招抚水贼,以为怠敌之用。天下州郡不得受此影响,专心备战,是役务必取江淮而归。”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