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步来报,说道:“家主,尚书令李君求见!”
“李严?”
霍峻思索少许,说道:“请李令君入堂!”
“伯先可留下!”
“诺!”
少顷,李严神情谦逊,趋步而入堂。
“严拜见大司马,江陵公!”
李严见到高坐榻上的霍峻,行拜以大礼,说道。
霍峻凭空虚扶,笑道:“李令君客气了,今正旦欢庆之时,君怎至登门拜访?”
“请坐!”
“公子!”
李严向霍弋施礼,而后笑道:“殿下受托王命,殚精竭虑,严深感敬佩。今不早至殿下府上,恐过些日殿下府上宾客成群,在下难以拜会殿下!”
王、公则可受称殿下,今霍峻受封江陵公,按理来说可以受此称谓。但霍峻为了保持臣子身份,免得让人多想,不太喜欢有人直称殿下。
霍峻保持仪态,笑道:“李令君玩笑了,君登门拜会,孤岂会不见!”
李严态度谄媚,问道:“殿下欲迁金陵为都,今国中不从者众多,严深感余者不晓殿下之远见而不忿。当下已至正月,不知殿下强迁都之意是?”
霍峻沉吟少许,反问道:“议论者众多,或有言迁都金陵者,或有力劝留居武汉者。正方为尚书令,可知台中侍郎、尚书之意是?”
李严朝着霍峻拱了拱手,说道:“禀大司马,尚书、侍郎者不足以为忧,今下大司马如欲迁都,不如发江左文武一并上疏。”
说着,李严故作忧虑,说道:“当下欲阻殿下迁都者,无非廷尉潘浚。今如能罢黜潘浚,殿下迁都金陵将无人可阻!”
“罢黜潘浚?”
霍峻心中略有所得,说道:“承明无大过,今岂能因阻迁都而罢黜之!”
李严说道:“殿下虽威震海内,名声赫赫,但却难安朝野之异议。如能罢黜潘浚,朝野则畏殿下之势,上下将无人敢非议迁都之事!”
霍峻试探说道:“今江左士人上疏力劝迁都,莫非出自正方之手?”
李严不愿隐瞒,如实说道:“殿下,列席者八君,如马良、费观、潘浚皆为荆楚人。迁都金陵,舍殿下外,楚中士人多有不愿。今若不引江左人入局,殿下迁都金陵,恐将难成!”
说着,李严向霍峻作揖,说道:“望殿下恕严斗胆,擅自告与江左士人。但归咎根本,在于严欲助殿下一臂之力!”
见李严承认自己所作所为,霍峻不由心生厌恶。迁都之事,他根本没有想以政斗的形势展开,然被李严这一掺合,与政斗也离得不远了。
霍峻强忍不满,揶揄笑道:“看来孤要多谢正方了!”
李严似乎没听出霍峻话中的深意,反而神情热烈,说道:“殿下屡破前敌,威服海内,为大汉立下卓着之功,是谓无殿下则无汉。”
说着,李严大着胆子,笑道:“今若追论殿下之功,以严观之,殿下晋爵称王,拜授九锡,亦是顺理成章之事。惜严人微言轻,不足以令举殿下受王,拜领九锡。”
“晋爵称王,拜授九锡,非孤所能受”
霍峻语气坚定,沉声说道:“孤受封县公已是人臣之盛,足下之语不利国事,更有败乱国体之意,今安能胡言?”
见霍峻语气变冷,李严赶忙告罪,说道:“严仅为殿下而不平,望请殿下恕罪。”
事到如今,霍峻已渐明白李严的打算。李严欲借自己迁都之风波而取利,如绊倒潘浚,让尚书台重掌廷尉之权。
且同时,李严欲试探自己是否有不轨之心,然后拜入自己门下,攀附自己势力,从而升官进爵。
“若无大事,君可自退矣!”
霍峻喝了口茶,淡淡说道:“孤酒力不支,恕难与君长聊。”
“诺!”
见霍峻瞬间变脸,李严心中忐忑,他不知自己是否说错话,唯有顺从霍峻之意退下。
望着李严远去的背影,霍峻无奈而叹,深感精神疲惫。
周不疑、李严二人之所为,很难去追究什么,但从他们发表的言论而言,实际上就有分裂国家之倾向。
历史上南朝为何持续分裂,无法齐心协力北伐,大概与内部争斗有关。如果利欲熏心之辈,听了李严之语,怕不是早与其狼狈为奸。或是君主多疑,听了周不疑之言,将会猜忌大将、权臣。
自淮南王一事之后,除非受形势所迫,霍峻基本不会选择那条错误的道路。
“伯先以为李严之语如何?”霍峻问道。
霍弋整理思绪,说道:“大人,我霍氏深受大汉之恩,岂能行不轨之事。今陛下不曾背我,我霍氏安能背之?”
“弋随陛下左右多年,陛下深感大人劳苦功高。昔大破曹休时,陛下笑语曰,如能平天下,当效姜公之事以待大人。或虽受左右劝谏,但陛下却暗语儿曰,虽不能授裂大国,却能封镇东夷。”
听着霍弋所言密语,霍峻将信将疑,说道:“伯先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