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富足,实乃幸事。
吴国太老来享福,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我屋舍中还有些甜爽干果,再给老夫人送去些。”
吩咐完侍从,孙权便乘坐车马,回返武侯宫了。
大都督还在外征战,他这个做主公的,也要起些表率作用。
…………
回到武侯宫,桌案上已摆满了要批阅的公文。
侍者脱靴,焚香更衣。
桌案旁三面屏风,薄纱帘帐垂髫,将身后潭水风景遮挡。
半遮半掩之间,潭水之上的水雾好似山水画一样,挥毫泼墨。
隐约间,竟有些宁静淡雅的山水书画气。
大殿之外,潭水之畔。
有三五乐手抚琴吹箫,清珽雅乐飘飘然入耳来。
叫人心情舒缓,能集中精神。
在如此环境当中批文办公,实属舒坦。
更衣之后,孙权落座,
翻阅公文,查看江东六郡政务。
说是批阅,其实不过就是用朱砂红笔在一些同意的事项上勾画圆圈罢了。
桌案上的公文,早就已经从张昭哪里过了一遍。
内事不决问张昭。
这个张昭别的不说,总理内务的事情上,还真是江东一流。
就在孙权聚精会神的批阅之时,侍者快步走进。
弓着身子来到孙权足下,轻声细语的禀告道:
“主公,宾侍子瑜归来,正在殿外候见。”
诸葛瑾回来了?
孙权点了点头,示意唤他进来。
侍者退下,不多时诸葛瑾便脚步轻松,不紧不慢的走进。
面见主公,简单行礼过后,他将此行见闻诉说:
“主公,曹操其子曹冲当真大智慧,竟能想到以舟船载石来称量大象之重!”
“此事恐会流芳百世,传为佳话啊!”
孙权闻言眉头轻皱。
曹操的子嗣聪慧过人,这对江东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稍加思索,孙权那紧锁的眉头便舒展开来。
他放下手中批阅的公文,开口说道:
“曹冲小儿聪慧过人,实属惊才绝艳。”
“只可惜,如此聪慧之人,正在曹操家中。”
诸葛瑾眉头轻皱。
曹冲称象一事,他归来途中不知道已经见多少人讨论过。
可每每提起此事,探讨之人无不决口夸赞,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为曹冲感到可惜者,还真是唯有主公一人。
诸葛瑾不解。
有如此聪慧子嗣诞生于自家,本该是高兴之事。
若曹冲此子诞生在诸葛家族当中,那怕是全族上下都会焚香祭祀,感谢先祖庇佑。
主公何来可惜一说呢?
心有疑窦,诸葛瑾开口疑问:
“主公,可惜之词,从何说起呢?”
孙权抬眼看了看诸葛瑾,他开口说道:
“曹冲聪慧过人,但命不久矣。”
闻听此话,诸葛瑾眉头皱得更紧了。
先是可惜,再是命不久矣。
主公这接连的话语,究竟从何说起啊?
“主公,臣下愚钝,还望主公解惑。”
孙权闻言只是笑笑,他拿起桌案上的公文,不急不缓的说道:
“子瑜,无需多想,你且看着就明白了。”
虽然心中仍有疑窦,但既然主公都说无需多想了,诸葛瑾也就不再思虑。
说完了闲事,接下来就要说正事了。
诸葛瑾轻拍双手,冲着殿外等候的小厮招了招手。
得了指令,两名小厮一前一后,恭恭敬敬的捧着两个托盘走入殿中。
托盘之上,盖着麻呢红布,红布之下照着的,好似是个章印之物。
孙权眉头轻皱,他心中已经有所猜测。
诸葛瑾让出身位,两个小厮上前跪地,双手抬高举过头顶。
“主公,臣此番前来,乃是要献上二宝。”
说着,诸葛瑾纷纷掀开两块红布,显露出宝物真容。
果真如孙权所料一般。
这红布下盖着的,乃是两枚印绶。
印绶通体青铜颜色,四方玉座之上,雕刻着红铜赑屃。
赑屃北拖石碑,石碑之上刻着“荆州”、“襄阳”四字。
石碑四周有金丝铜缕自上而下盘旋缠绕。
直至四方玉座的四柱之上。
“主公请看,这两方印绶,乃是荆州牧与襄阳太守的印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