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是何人?”
诸葛亮摇了摇头,他思绪敏捷,知道的事,立刻便知,不知道的事,纵然是苦思三日夜,还是不知道。
马良略一迟钝,试着说道:“我在荆州的时候,曾记得有一人名蒋干者,昔日在江东效力孙权,曾为使者携重礼入南蛮,拜访孟获,作结好之意。此人还是周瑜的同窗,归来之后,因嫉妒周瑜的高官,憎恨孙权处事不公,反出江东,投入了曹操的帐下,但多年来不得重用,只做了一名幕宾。”
“莫非是此人不成?”
诸葛明点了点头:“以季常之见,蒋干此人如何?”
马良语态坚定的说道:“此人极为自负,行事飘浮,虽有才学,但言过其实。”
诸葛明哈哈大笑,轻摇折扇,伸手将头顶的树枝上一枚槐树叶摘在掌中,淡淡说道:“我虽假借孟获之手,将南蛮三军的机密透漏给了蒋干。但依蒋干的自负聪明,绝不会照实转告给曹操!”
“所以曹操所听到的秘密,已经不是个秘密了!”
马良面色一变,躬身下拜:“军师知人知彼,谋定无常,天地难测。属下拜服!”
诸葛亮似有所悟,缓缓的点了点头:“曹贼多疑。不管信息是否属实。兄长的这一条计,恐怕都会令他暂时不敢轻易进攻了!”
诸葛明站起身来:“曹操不日便会退兵宛城。”
“然而军师为何不能趁此良机,让孟获主动出击,扩大战果呢?”
“天赐良机,兄长却忽然裹足不前。岂不浪费了孟获的二十万南蛮铁骑的锋锐?”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此时出战,士气正盛,想不打胜仗都难啊!”
诸葛亮和马良虽然明白了诸葛明的计谋,却不知道为何要如此行计。
诸葛明叹息了一声,并未直接回答他们,而是缓步而行,往前走了几步,抬头望着浩瀚蔚蓝的天空。
一阵风起,吹动他布衣飘带,伫立在风中的诸葛明,忽然令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孤独和凄凉。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传闻一战百神愁,两岸强兵过未休。
谁道沧江总无事,近来长共血争流。”
诸葛明将折扇背负在身后,忽然高声吟诵起来,声音凄楚悲凉,令人听之动容。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原来军师并非痴迷于功绩,却已经清晰看透了功名伟业的背后,是无尽的杀戮和死亡!
甚至在他的心中,已经厌倦了战争,期盼着和平……
“军师……”
“兄长……”
诸葛亮和马良面面相觑,各有愧色,看着仰然而立的诸葛明,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才好。
“我只是悲痛,不论是北方的将士还是荆州南蛮的将士!”
“我不喜欢杀戮,不喜欢战争。只是多数时候,只能以战止战!”
诸葛明的话里,带着几许的无奈和悲凉。
诸葛亮和马良恍然大悟!
原来军师的心里,一直挂怀百姓,垂念众生。
樊城一战,所以不会并立火拼,也是希望能尽少的缩减伤亡。
这一战,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许昌,皇宫里。
此刻的献帝刘协,每日只顾着钓鱼嬉闹,天天与伏皇后以及宫内的宫娥们打在一起,一副参透生死,躺平享乐的样子。
但私下之中,却是度日如年,如坐针毡!
大汉国祚,生死攸关,若能趁此机会,摆脱曹操的控制,然后号令天下有识之士,齐聚勤王,则大汉可兴,汉室可隆了!
又是一天清晨。
刘协用过早饭,与伏皇后安坐在内宫,按照事先的约定,今天该是国丈伏完入宫的时候了。
宫廷封闭,内外不通,全赖伏完每逢一、六,以拜望女儿伏皇后为名,入宫觐见,通透消息。
今天正好是十一日。
果然,不多时,伏完手里提着一只食盒,匆匆而来,在步入内宫的那一刻,脸上终于压抑不住露出了一丝喜色。
“国丈,外面现在如何了?”
刘协紧张的站了起来,急促的迈了几步,迎上去伸手扶住伏完的手臂,另一侧的伏皇后急忙接过父亲手里的食盒。
食盒里并无其他,不过是母亲伏夫人做的几样精致小菜。伏完为了避免尴尬,也是转门为了应付宫门守卫的盘查,每次入宫,都要带着入来。只要提着食盒,守卫们便粗略检查之后放行,但如果是空手如宫,则要周身上下,腿裆胳肢窝里都要搜罗个遍。
“陛下,事情不坏,如此发展下去,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