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祖地,洞府当中。
大长老面色变幻,连忙躬身拜倒,口中喊道:“尊者误会,绝无此事!”
陆万神色如常,近几日间,他摘花开言,言出法随,在修行之上,有着极强的悟性。
但对于许多事情,似乎也想得更深沉了一些。
只听他轻笑了声,说道:“罗家族中,觉得你卑躬屈膝,忍辱负重,实则是你借机清洗了族中内部,成功登上家主之位!”
“尽管这场内乱,罗家折损惨重,但今后还能再借玄天观之威名,保得不灭。”
“罗家后人还会记得,必将认为,你这一代家主,于危亡之际,深受压力,保全家族不灭。”
“但让你更为得意的是,无论是炼神境的大修行者,还是我这个炼气境的小修士,都在无形之间,成了你的棋子!”
他这样说来,站起身来,淡淡道:“不过,尽管你有私心,但确实也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曲江罗氏,失去玄天观庇护,陷入风雨飘摇当中,内忧外患,势必难免崩塌。
正如玄天观,失去第五任观主这尊炼神境的大修行者,便步入了灭亡的境地。
而如今大长老,不惜一切代价,依附玄天观,确实也成了当下唯一求存的道路!
“……”
大长老沉默了一下,说道:“老夫确实有以公谋私的想法!但这一切,也是为了罗家!”
他说到这里,跪倒在地,说道:“前任家主犯下滔天罪祸,他这一脉理当付出代价,才能给玄天观一个交代,也才能替玄天观……震慑各方势力!”
“替玄天观震慑各方势力?”
陆万笑了一声,却没有继续开口。
大长老深吸口气,说道:“在老夫看来,对于玄天观而言,曲江罗氏是一条狗!准确地说,是一群狗!”
“前任家主有狼子野心,被斩于开阳山!”
“如果不清掉他这一脉,就代表我曲江罗氏,都是狼子野心!”
“只有清掉他这一脉,才能让玄天观明白,剩下的罗家族人,依然还是忠犬!”
他神色严肃,说道:“老夫愿意带领曲江罗氏,为玄天观,尽犬马之劳!”
说罢之后,便又听得他道:“也许尊者觉得,老夫心黑手辣,非属善类!但老夫想来,比起一条温顺而不敢咬人的狗来说,开阳山上那位掌教真人,应该更喜欢一条凶恶的忠犬!”
“你说得对!如今玄天观人丁稀薄,所以在这世间,手底下的狗,自然要更加凶恶一些……”
陆万饮了一口猴儿酒,淡淡说道:“但掌教认为,这条狗,要听话。”
说到这里,便见陆万放下酒杯,叹息了一声,说道:“若是这条狗,表面摇头晃尾,实则内心认为,主家而今人丁稀薄,就胆敢加以算计……这种恶犬,留之何用?”
“老夫绝无此等逆反之心!”
大长老面色大变,颤声说道:“曲江罗氏,永以玄天观为尊!”
“希望如此!”
陆万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山去。
大长老战战兢兢,退了下去,脸色有些苍白。
他心中思绪万千,未有想到,心头那点儿小聪明,尽数被这個炼气境的小修士看穿。
但转念一想,也许是开阳山上那位炼神境强者的指点。
可不论其中究竟如何,至少他心里明白,自家种种谋算,以及最后这一丝小人得意的心态,完全无法瞒过玄天观。
“他看穿了,更直接说穿了。”
大长老心中凛然,暗道:“他在敲打我,也在震慑我,更在威胁我……”
这般想着,大长老又在心中想道:“听他言外之意,并非忌老夫行事之手段,而是敲打老夫心中,那一点儿面对玄天观时,不应该生出来的‘得意’心思!”
原本因为成功登上家主之位,而心中升起来的欢喜与得意,在见到陆万之后,已然烟消云散,变得有些战战兢兢,小心谨慎。
而在大长老下山之后,便见白猿蹦蹦跳跳跑了出来。
“老爷刚才一番话,就让那老头吓得脸色发白,完全点穿了对方的心思,使得对方从此再不敢升起半点不臣之心,实在英明!”
白猿神色肃然,充满崇敬之意:“莫非就是传说之中的霸王之道,号称御下之法,皇室制衡之术?”
“……”陆万沉默了一下,然后问道:“这也是你二大爷教的?”
“当年二大爷也曾是山中霸主,要权衡山中各妖类势力,也是钻研过这种帝皇之术的!”白猿点头应道。
“……”
陆万摊了摊手,说道:“我只是看不惯他那小人得志的模样而已……他要庆贺自己当家主也就罢了,还要借我的名义,又觉得我看不出来,而他则自以为凡事都在掌握之中,心头暗爽,装逼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