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师。”
杨骁感谢了一声,随后语重心长的问道:“大师,这佛珠,不知道我可否转赠给内人?”
“节帅请便。”
广亮笑吟吟的,并未动怒。
他也意识到,杨骁是一个性情中人,不拘一格。
别人视若珍宝的佛珠,杨骁转手就能送人,还是当着广亮的面送人……
礼貌吗?
不管礼貌与否,广亮也不敢有任何的异议。
得到这一串佛珠的李淑贞,甚是高兴。
她跟广亮见过几次面,还想求取佛珠,只是广亮一再推脱,借口说他一年只开光佛珠一串,还要与佛有缘的人,才能相赠。
由此可见,广亮送给杨骁的这一串佛珠,多么珍贵了。
广亮朝着李淑贞双手合十,缓声道:“李居士,贫僧有些话,想跟杨节帅单独谈谈,不知道李居士你是否方便?”
李淑贞闻言,把目光放在杨骁的身上,后者点了点头,她这才缓缓的离开禅房,并且把门关上。
就跟杨骁猜的一样,广亮见他,的确是别有用心的。
等李淑贞离开禅房之后,广亮又是一种慈眉善目的样子,对杨骁询问道:“杨节帅,冒昧地问一下,你信佛吗?”
“不信。”
“那,节帅你对佛家了解多少?”
杨骁没有说话。
广亮则是笑了笑,说道:“杨节帅,贫僧知道,你可能对我佛门有些误解,或是不甚了解。”
“凡皈依我佛者,有‘八戒’。”
“一者,无杀意,慈念众生,不得残害蠕动之类。”
“二者,无贪意,思念布施,却悭贪意。”
“三者,无淫意,不念房事,修治梵行,不为邪欲。”
“四者,无妄语,思念至诚,言不为诈,心口相应。”
“五者,不饮酒,不醉迷,去入逸意。”
“六者,无求安,不著华(花)香,不傅脂粉,不为歌舞倡乐。”
“七者,无求安,不卧好床,卑床草席,捐除睡卧,思念经道。”
“八者,奉法,时过中不食。”
顿了一下,广亮又道:“佛门劝人向善,讲究因果业报,缘起缘灭。”
“我佛慈悲,人生下来就是受苦受难的,唯有行善积德,持戒律,忍受苦难,以德报怨,来世方能得到解脱。”
“善恶报应,祸福相承,身自当之,无谁代者。”
“用慈悲,守天真。藏大拙,活自在。轻名利,善语言。学布施,离烦恼……”
“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杨骁挥了挥手,笑道:“大师,打住。”
“如果你想劝我皈依佛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是免开尊口吧。”
“我杨骁对佛门,的确不感兴趣。”
“如若大师你没有别的事情,我这便告退了。”
一听这话,广亮恬淡的一笑,缓声道:“杨节帅,贫僧跟你讲那么多佛家教义,并非是让你皈依我佛。”
“节帅,当今乱世,宗教之风盛行,何以也?”
“世人都在寻求心灵之慰藉。”
“出家,避世。”
“只大明节镇四州之地,就有佛门、喇嘛、巫祝之风大行其道。”
“如党项人,他们崇尚多神信仰,有山神、水神、龙神、树神、土地诸神等自然神。”
“除了崇拜鬼神,党项族还崇尚巫术,并且备受重视。”
“党项人称巫为‘厮’,巫师被称为‘厮乩’,是沟通人和鬼神间的桥梁,主要负责驱鬼与占卜。”
“在战争前实行占卜以问吉凶,于战争中经常施行‘杀鬼招魂’的巫术。”
广亮似笑非笑的说道:“不止是党项人,汉人、吐蕃人、沙陀人、室韦人、回纥人、吐谷浑人,皆有不同的信仰。”
“倘若节帅你能禁绝大明节镇境内的巫祝、喇嘛、怪力乱神之风,统一他们的信仰,皈依佛门,岂不善哉?”
“……”
广亮的话说到这份上,杨骁又岂能不懂广亮的心思?
推崇佛教?
这让杨骁颇为犹豫。
毕竟,佛门子弟不事生产,还占有大量的田产,谋求信徒的香火钱……
一旦控制不好,佛门在杨骁的地盘上,就会泛滥成灾,这是好事吗?
杨骁依稀记得,王朴曾经说过,党项李氏当定难军节度使的时候,曾屡次打压过境内的佛教,只是自始至终都未能撼动。
信仰佛教的党项人,还是非常之多的,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
……
杨骁返回大明军节度使府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