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贞自从被郭威、白文珂、郭从义、常思等人击败之后,就退守河中城,闭门不战。
李守贞深知此中利害,他的河中城城高墙厚,城内兵多将广,还屯粮不少。
从一开始,他就打定了死守河中拒不投降的主意,任凭白文珂等人想尽了办法攻城,他就是玩命死撑。
因为李守贞知道,时间的优势站在他这边,他每多撑一天,距离刘承佑的江山崩溃的日子就近了一天。
而郭威为攻破河中城采取的方法很是特别。
他命令常思筑寨于河中城南,白文珂筑寨于河中城西,郭威自领中军筑寨于河中城东,留城北一地空缺,不设人马。
同时,郭威还征调了周边五县百姓近两万人,在三寨和河中城之间筑起了连接不断的小型堡垒,来保护新建的营寨。
见此情形,李守贞急了。
叛军将新建的堡垒都毁了,然后就马上撤回城里,再次开始坚守。
郭威又下令,让那些民夫继续修建被摧毁的堡垒。
之后的事情就像是复制粘贴,再复制粘贴的重复程序一样无聊。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只要堡垒出现,李守贞就会心急火燎,不计利害地率队出城,不管用什么样的代价,都一定要把堡垒毁了。
然后他才能稍微恢复点理智,带着人马逃回河中城。
如此周而复使,没完没了的战况,持续了大半年之久。
就这样,在郭威的命令下,河中城附近的堡垒被不断的拆、建,不断的重复,而李守贞带得出来的人马越来越少,拆不完的碉堡却越来越多!
“郭帅高明。”
杨骁赞叹不已,对郭威抱拳行礼道:“如若按照郭帅你的这种做法,李守贞以及城内的叛军,迟早会崩溃。”
“届时,我军对河中城,就能一鼓作气的攻克了。”
闻听此言,郭威莞尔一笑,捋须问道:“杨帅,不愧是你,一眼就看出了老夫的目的。”
“河中城,西临黄河,楼堞坚固,城高池深,李守贞又兵多将广,这座城池可谓是易守难攻。”
“据说李守贞到任河中之后,还搜刮民脂民膏,向河中镇附近的州县大肆购粮,不知道囤积了多少粮食,可能有几十万石之巨。”
“如果对河中城采取强攻的战法,或是围而不攻,都不合适。”
“所以,老夫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这取蓄盈待竭之策破敌。”
“毕竟李守贞这次举兵反叛,还困守河中城,他无异于作茧自缚。”
“在外无援兵的状况下,他焉能不是跟丧家之犬一样,惶惶不可终日?”
杨骁微微颔首,对于郭威的这种说法,颇为认同。
在河中之战一开始,李守贞与河中城就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前来平叛的官军只要不断地攻城,不断地消耗,就足以让他们崩溃。
胜利只争迟早。
但,前提却是要以战具的毁坏和士兵们以可怕数字的死亡去换取。
一定要强攻吗?
未必。
郭威的想法是:与其我主动去攻,去承担损耗,为什么不让对方来攻我,让对方来承受损失?
李守贞如果一直躲在河中城里装孙子,不敢出战,郭威也很头疼。
只不过,郭威摸准了李守贞的心理。
在死守无援的情况下,官军不仅围得更加水泄不通,更新添了一个个新建的营寨和堡垒在向河中城步步逼近……
最后一根稻草能压死骆驼。
己到绝境的李守贞再也难以忍受这些本是无害的挑衅。
于是,他只能一次次冒险出城,以毁灭堡垒来维持自己还能生存下去的信心。
该说不说,是郭威高明,还是李守贞太蠢了?
历史上的河中之战,也是这样。
郭威只是用一些业务不熟练,用料不讲究,粗制滥造的豆腐渣工程,就达到了克敌制胜的目的。
“杨帅,如此战法,虽旷日持久,耗时费力,却对李守贞极其奏效。”
“若是可以的话,老夫还是希望杨帅你能继续使用此等战法。”
闻听此言,杨骁沉吟片刻之后,问道:“郭帅,在你看来,若用这种战法,还要多久才能攻破河中城?”
“这……”
郭威皱了皱眉头,思索一下,便回答道:“按照最近几個月的战况来看,李守贞的叛军已经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时。”
“老夫估摸着,再有三四个月,我军应该就能以最小的伤亡,攻破河中城了。”
那不是要把战事打到明年的初夏吗?
这还拖不垮朝廷,只是让杨骁在河中城跟李守贞干耗着,也绝不可能。
郭威是老帅,老成稳重,采用的战法多是稳扎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