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人的话叽里咕噜的,吵得景寿一个脑袋两个大,根本听不懂这鸟语什么意思。
通译站在一边,满脸尴尬的看着英人和景寿,这话谁特么敢翻译啊,景寿这個旗人老爷或许惹不起洋人,可找个法子收拾他一个小通译还不容易嘛!
没法整,这英人骂的太脏了,随便翻一个词,都够诛他九族的了。
好不容易把这个激动的英商送走,还赔了大把的银子,景寿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麻烦很快又来了,在营口海关工作的晋商子弟纷纷请辞,弄的这海关衙门基本上已经陷入瘫痪状态了。
景寿坐着轿子赶到的时候,一群海关职员已经打包完成,带着自己的个人物品走出门来,身后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旗人。
“走特娘的吧,还真以为没了你们这地方不转了吧,凑表脸的东西,爷们今儿就坐在这,我看哪个洋鬼子敢不交税的!”
景寿看着心头冒火,刚想上前,就见刚送走的英商带着一群鬼子堵上门来,暴力冲击,直接把几个旗人抓了起来,一通胖揍,衣服扒了吊在海关门口,这才洋洋自得的带人离去。
“啊,这怎么了这是,我一接手就这样了?”景寿脑袋都大了一圈,想不通啊这个!
几个被扒光的旗人手下一见景寿,仿佛是被婆家欺负了的小媳妇,见到娘家人了,一下子扑过来痛骂起来。
景寿看了看这几个货,都是他的手下的亲信,平时办事都挺明白的,怎么一到关键位置上就把控不住局势了呢!
详细询问了一下,原来是这几个不知死的东西贪污受贿,还对洋人的关税下手,直接捅了马蜂窝。
景善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好的制度,你们吃现成的还嫌硌牙,真是铁废物,自己也是瞎了眼了!
当场将这群蛀虫痛打了三十大板,但是手下无人可用,还得是让这些人干着。
事到如今,景寿也品出味来了,乔致庸看着很大方的让权,可这实际上并不是这么回事,这是给自己找难题呢!
难道在他乔致庸看来,我景寿就如此经不住考验嘛!
景寿堵着气,亲自主持海关事务。
可没过多久,晋军军营又出事了。还是钱上出的事,景寿的一个旗人手下,趁着发军饷的时候,克扣了一大半,只给高薪的晋军发放绿营兵的饷银,直接就被军士堵在军营里不让走。
景寿赶到的时候,这个亲信已经被人把脑袋请下来了,做这事的不是旁人,正是一脸桀骜不驯的荣禄。
“你竟敢杀人,谁给你的胆子!”
景寿理智渐渐丧失,接手仅仅两天,竟然就出了这么多的篓子,这是要他景寿的命啊!
乔致庸,算你狠!
我拿你没办法,荣禄我还收拾不了嘛!
暴怒的景寿直接下令,将荣禄拿下,重重的打了五十军棍,最后棍子都打折了,荣禄直接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来。
可怜的二五仔,这辈子竟然连一个出卖他人的机会都没有了,直接被打成了半残废,费了老大的劲救过来,竟然成了植物人,看的景寿直糟心,派人送回京城去了。
海关、晋军、军械所,就这么三个摊子,在景寿接手的第四天,就只剩下了一个军械所没出乱子了。
景寿心里憋火,但也有点好奇,径直带人来到军械所视察。
到了之后才发现,这里果然没出乱子,他手下那群废物没看上这地方,对这枪枪炮炮的压根不感兴趣,所以这里至今还在加班加点的生产着弹药武器。
景寿心里讶异,但是也不好深究,烂摊子太多了,唯一还好的他看着还如此的诡异和不协调,心里忽然有点发慌……
这乔致庸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里,竟然无中生有,白手起家的打造了这么一份“家业”,自己之前被他恭顺的表现蒙蔽了,大意了啊!
若是早知道这货如此阴险,他早就给咸丰报告了,此子内心实在与旗人不是一条心啊,狼子野心在如今一看,已经昭然若揭了!
景寿打道回府,开始写折子,想要把乔致庸告倒,至少也要让他调回京师,放在皇上眼皮子底下看着才能不出乱子。
至于这里的什么海关、新军、军械所,都比不上爱新觉罗家的江山重要!
可惜了,景寿的折子还没写完,咸丰新的任命旨意就送到了。
和乔致庸一起接完旨,景寿稀里糊涂的就已经成了和罗刹人交涉的专职钦差,世界变化的太快了啊,他有点接受不来。
乔致庸却反应迅速,好像就是早都在等着这一刻似的,一声令下,一切之前的不协调都变得重新井然有序起来。
仿佛只要乔致庸这个螺丝帽在,整个营口就能像一台机器一样永远运作下去。
晋军的动员速度非常之快,前脚还在闹饷,一接到通知,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休整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