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耕火种。
等到三年之后再回来,之前拉满了的村落,这会儿都成为了肥地,再丢把火过去,烧完之后更肥沃,所以贵族们也会在自己的领地内,有大小不少的城邑、村寨,用来安居国人。
外边则给奴隶住,奴隶更外边,到别的贵族之间的空白,就是野人的地盘。
看浊风思考,子雨继续道:“还有,我们可以在路上设置小邑,然后把四周的土地划成井。
让每个奴隶,轮流耕种和放牧。
这样一来,一块负责丢粪便长草,一块负责养几只牛羊,一块种地。
秋后放火烧掉养牛羊的地,粪便丢在今年种的地,明年将丢粪便的地当做牧场,如此循环,应该能极大降低地耗,延长土地的寿命。
至于最中间的那块田,就当做屋舍,让村人居住在这里,要是真的全部都减产了,那就多养一块地,轮流来。
不过,做个做法需要更大的范围,这就不能不修路了。”
子雨借鉴了辛屈的休耕轮作方案,修改出来了“井田”,但和西周那种井田不同的是,这会儿的贵族主要是奴隶干活,贵族只负责打仗,底层国人只负责种地以及必要的时候抽丁当后勤而已。
你什么身份,就是什么未来,一眼能望到头的。
但子雨见识了辛屈的爵位体系带来的可怕变化,以及现在鲁父正在蒙山推行辛屈那套爵位制度,未来优劣,很快就能看出来。
所以,子雨和子旬他们一致认为,必须想办法改变现在的大邑商,不然伴随着有辛氏的强大,很难不保证别的部落不会学去了辛屈的爵位制度。
哪怕只是一点小小的改变,都是对大邑商的根基进行动摇。
浊风驻足,多看了两眼子雨说:“你的井田法晚点再说,我找人试一试,好用我就推广。先说说你为什么执着于修路。”
“看来瞒不过你。”子雨叹了一声,“一边喝酒一边说,子旬的着急,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两人入座,子雨与浊风讲了这段时间的见闻,浊风的眼神渐渐凝重了几分:“有辛氏真的有这么利害?”
“一个两千人的部落,一跃成为五万人大族,前后不超过三年,你说呢?”子雨说完,浊风不再说话。
换做是他,他也会着急,甚至比子旬和子雨都更着急:“此患也!”
“奈何如之?”子雨端着觚,嗤笑一声,“咱们连内服的王族都压不住,指望河北的公族听话去打有辛氏?更何况,现在我们需要有辛氏帮我们镇着,只能养虎为患。
有辛氏如果一直照着辛屈的计策往下走,不出三代,必然大兴于冀州,再复制一下当初大乙南下的路数,那将是灾厄。
路修了,邑造了,井田推行,修建沟渠,分流河水,以我们商族的人口,压住有辛氏绝对不是问题。
就怕,乱了。”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与王说,但得琢磨琢磨,不是现在。”浊风端着人头骨酒杯,手指摩挲着打磨光滑的泪骨,“现在要做的是,先安抚住有辛氏。你是说有辛氏有一批青壮在子敛那边?
得用起来。”
“旬与颂、敛的关系不怎么好,很容易吵起来的,这事……”
“我来。”浊风点了点头,子旬和子颂、子敛两个人关系不好,一来是年纪相差有点大,二来是当初四兄弟分家的时候,齐方本来是他俩一南一北的。
但为了能让齐方力量完全掌握在成年男人手中,方便快速形成战斗力,于是子旬提议了子和,讨来了这一块地给他带,把这两个小子丢到了河北。
三人的恩怨就算是积累下来了。
昌平有辛氏现在是两支,辛屈现在做大了,支持的是子旬,而老巫带着的这支依旧跟子敛混,但之后只怕子敛每次听到河北有辛氏的名号,就怕会忍不住对比老巫和辛屈。
明明,是他先来的!
怎么每次都是你子旬抢走的?!
这不公平!
但此时就是这样,年纪大,就是能压着年纪小的搞事,年纪小的还没办法随便反对。
有了浊风的承诺,子雨也稍微放宽心,希望能给不安分的王族,镇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