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火隐。
“有辛氏的军队真的会来夜袭吗?”
“放心,有辛氏都是一群年轻人,敢想敢做,既然说了,他们不来也没事,到时候让咱们的人去嘲笑他们就是。年轻人嘛,脸皮薄,经不起刺激。”
阿坛左右都在嬉笑,阿坛也没说什么。
因为,这就是现实。
当然,更让阿坛嫉妒的是,有辛氏的年轻人,才二十许,一个个身居高位,控制数百人的军队,一个士兵背后往往是一个家庭,这就是一个将近三千的部落。
年纪才多大,三千人的部落尽在掌握,而他呢?
直到现在,只是名义上控制了三千人的部落,下边一堆的长老,平日里也不鸟他,要不是无终狐现在做大了,他只怕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这种嫉妒也让他恶向胆边生,他准备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咚咚咚……”
夜袭?不,是第一波试探。
“正常安排,不必着急。”阿坛身后一个青年摆了摆手,“这都是袭扰,目的是要搅扰我们不安歇,对方准备的是后半夜动手,至少要进行三四轮骚扰。”
“倒是很谨慎。”阿坛嘟囔一句。
发现对方骚扰了一下,就撤回去了。
阿坛也基本确定,安排人轮流防备。
然后接下来每一个小时就袭扰了一次,一连两次过后,时间来到了十二点以后。
军营内,一群长老看着精神矍铄的有辛氏年轻人们问:“后半夜了,咱们现在动手?”
“不。”首座的石戊微微摇头,“接下来几个小时不动手,安心休息。”
“这……”
这群长老一愣:“为何?”
“很简单,对方出来的人手不对,并且有轮换的迹象,也就是说,对方应该是看透了我们的骚扰。或者说,有人泄密了计划。”
石戊说到这里,这群长老之中,居然有人拍案而起:“什么意思?谁敢坑害我们!军司马,你是不是知道是谁了,与我们说说!”
其他长老脸色一肃,但更多还是心中打鼓。
“不知道,石戊微微摇头,也可能是对方有厉害的人,看透了我的伎俩。
所以才不打算跟我们消耗,只是进行轮流交换,保存体力,这是不妙的。
因此,与其如此,不如控制了军营,然后让大家好好休息,等天蒙蒙亮,再一起出手,直捣黄龙。
这样一来,就算敌人在我们之中安排了内应,我们封锁了军营,谁也出不去,那么敌人对我们的计划就不可能知道,之前的计划就当是作废了。我们重新调整。”
石戊平静的语气,让不少内奸心头狂跳。
完了!完了啊!
“那接下来怎么打?”
“嗯,我之前准备诈败,但这一次我不打算诈败了。”石戊手指敲了敲桌案,在篝火前,撑着下巴,视线扫过每个令支氏长老的面庞。
一时间,看到他们紧张、兴奋、无措,甚至慌乱的神情,真的好有趣!
他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辛屈说话的时候,总喜欢留一半,然后静下来看着下边的神情变化。
因为,这就是人类的情绪变动,最能直白在一瞬间,洞悉绝大部分人的想法。
看懂人心,有种莫名的满足。
当然,人心最善变,所以看懂人心不意味着就能玩弄得体,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嗯,大体就是这样,到时候直接总攻。”石戊故意用指甲在桌案上滑动。
嗤嗤嗤——
刺耳的声音直击灵魂,就跟手指甲划过黑板一样,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喉咙像是被什么掐住,呼吸都不畅快,感觉冒了冷汗,但其实没有的那种失魄感,让这群长老之中,心怀鬼胎之辈,都垂着头,张大眼睛,全是恐惧。
“所以,在此期间,诸位随我一同留在这里,我不希望再走漏了消息。”石戊对边上的青年使给个眼色,帐外兵甲摩擦的声音增加了数倍,透过外边射进来的光影,石戊手中最后五十甲,全都在这里了。
就这么大家干笑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石戊翻看着竹简,不断推演辛屈写的“兵书”,这些都是问答形式的记载,都是辛屈给学生们上课的时候,摘出来的案例。
每次读几遍,石戊都感觉很有用。
或许,这就是温故而知新。
“军司马,时间差不多了。”
“什么时辰?”
“丑时中。”
“那就开始唤醒人吧,集中起来。”
“那我们也去……”这些长老有人开口。
“不必,这一次,主力我已经备好了,跟之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