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屈返回昌平的时候,天地已经一片雪白。
今年的冬天还算好,瑞雪兆丰年,没有之前那么极端,可以预想的明年开春之后,农耕的发展必将不错。
老实说辛屈这些年下来,也学会了很多已经学不会的东西。
尤其是对于天时的观测。
但也不可能总是他一个人观察天时,所以今年祭天结束,辛屈打算正式推动钦天监的建设。
钦天监除了测算天时,就是准备将“黄历”拿出来使用了。
必须弱化“巫们”对于民间生产生活的直接影响。
那么“黄历”,就是一柄不错的杀器,每年给每个乡发一卷黄历,也不用多,就用三百六十五根大一点的竹简来写就是。
到时候每个乡再去抄录,以及指导本地的生产生活。
多少还是有点用的,毕竟天文观测这一方面,辛屈还是认可这个时代的手段的。
回到昌平,辛屈也没停歇,因为距离元旦很快了,所以立刻紧锣密鼓的忙碌起来。
好几天脚不沾地,晕头转向,终于在十一月底,辛屈颁布了第一批参与祭祀名录。
其中就包括了——耜大股、行人春、姚共等。
元旦的大祭,辛屈定的规矩就是,如果有需要,会召唤在外镇守一方的要员回来。
一是为了拉近感情,二是变相述职,三则是防止他们有所贰心。
倒也不是辛屈总是疑神疑鬼,而是这个时代的交通、地理局限所导致的。
有辛氏东西跨度三百多公里,光是从卢龙走到张家口,如果不走水路,陆地行走至少需要十天时间,骑马最快也要四天,水路则是八天上下。
实在是交通线的建设还未完全,所以走路颇为消耗时间。
现在就得花费这么多时间了,要是以后扩张出去,那还得了?
这一次单独列了名单,以后也会渐渐形成常例。
发完邀请函,辛屈还未休息,辛戊就找来了。
还带来了一个看起来模样像中年的男人,但仔细一看,辛屈认识,风吹日晒之下,才有了现在的模样。
“族长。”辛戊跟辛屈说着,身后的男人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不怎么友好的看着眼前的辛屈。
辛屈察觉了男人的目光,嘴角噙着笑:“原来是桐,许久不见。”
“嗯。”桐只是闷哼一声,也不说其他的。
他跟辛屈同岁,但现在,辛屈混成了一方头子,而他依旧是族里相对一般的普通人。
要说两人为什么会这么淡漠,主要是因为之前旧邑乡那边的荷花滩涂,就是桐主持摧毁的。
记忆里辛屈唯一的委屈,或许就是关于荷花是否要被掘干净的争端。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辛屈已经命人在昌平邑东的那座护城河湖中,安排了莲花,一来是仲夏取莲子,二来是初秋挖莲藕,三来则是调节一下景色,第四还是可以捕鱼的。
那个时候,辛屈要养斧,年少狩猎不了,只能靠捕鱼和挖藕悄悄吃。
可惜,有人就是想找存在感,欺负到了他头上。
双方打了一架,自那之后,几乎老死不相往来。
因此辛屈是没想到,辛丙作为老族长,当初调节过两人的争端,明知道自己和桐没有多少话可以说,居然还派来了他。
看来,是试探自己的底线来了。
“族长,南边大哥他已经稳住了,所以想来接家人过去。”
辛戊说着,脸上有点牵强的笑容。
现在有辛氏发展势头正隆,结果南边随便派来一个人,就要接走他们。
这是干啥?准备分裂部落吗?哪有这样的!
虽说辛戊心有牢骚,但该出面的还是,他也不含糊。
虽然不想去,但总是架不住有人想亲人了。
“听说了。”辛屈点了点头,“斧从鲁邑给我来信了,让我知道一下老巫和辛丙族长的想法。”
“那你的意思呢?”桐突然开口,神情严肃,“你会不会放人?还是说,你要禁锢他们?”
辛戊听到这话,转过头来低喝道:“胡思乱想什么!族里就算要南迁,也得有自己的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桐冷冷的出声,“规矩就是编个什么户,将整个有辛氏拆得七零八落?族里那么多的公产,现在都成了私人的了?”
“你!”
辛戊还想说,辛屈就摆了摆手说,“听完你这话,我大体知道你的诉求是什么了。你去找已经编户的家庭,愿意跟着你南迁的,他们的土地、奴隶、以及相关份额,我会折兑成粟或者皮毛,你们到时候直接拉去南方就行。
至于你说的公产,旧邑附近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