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排排而过,等到第二个岔路口时,两人就分别了。
江小松背着书包,默默地远送着伊依离去,只有到了这里她才会骑上车,而不是当摆设一样一直推着走。
远望着她,直到眼见得她在明灭忽暗的灯光下消失不见,他这才又动身。
肩膀上背着的书包不重,没有几本册子,他的作业基本上也在学校里解决的差不多了。
只不过他手上多了一本字帖,是伊依临走前塞给他的,不要都不行,说了是专门带给他的。
夜幕漆黑,好在凭借路灯落下的光,江小松还是能看到字帖的封皮,上书簪花小楷。
翻开几页,能看到上边练的满满的字,要不是笔墨的墨迹跟印刷的墨迹不一样,他还以为这些整整齐齐的字都是印刷出来的,而不是她一个個写出来的。
男人写簪花楷?他挠挠头把字帖收进书包,不晓得如果他练成了,阅卷老师看着他优美的卷面,会不会猜想他是哪个清秀的小姑娘,然后多给点同情分?
不过也轮不着江小松嫌弃这本字帖,他的字,说是楷书都能让楷书连夜改名,有的练就不错了。
每次作文就是,满分六十分的作文他每次只能拿五十五左右,写的再好也没法更多了,陈超说了,是因为书面不整齐,翻译一下就是字不美观,不练字太容易吃亏。
鲁兵和其他任何老师也有类似言论,说如果他的解答过程中如果出现一个很小的纰漏,要是字好看的阅卷老师很可能就忽略了,写的潦草说不准整道题都给他打错。
江小松也不晓得他们是不是在吓唬自己,不过练字这件事确实一直迫在眉睫,只不过从小学就开始迫了,到了初中还在眼睫毛上,而到了高中也许刚到眉毛的地方。
他自己也知道,对他来说练字挺重要的,但是总是没那个耐性,家里字帖一沓又一沓的,都是按照老师要求买的,但是他总是写个两页就不了了之了,实在是没耐心。
走读生中步行回家的不多,路上只有他一人了。
走的有些累,江小松便坐到路边的长椅上,想了想又把伊依给他的字帖拿了出来。
‘这是我以前练的,专门带给你,要好好练哦,你的字好看了成绩也会上来的,到时候说不定你的排名就比我高啦,我很期待你。’
这是她把字帖交给他时说的话。
别的,比如什么成绩上来,排名高低,江小松都无所谓,哪怕重生了他的心智已经是成年人了,知道成绩,学习的重要性了,他现在依旧是属于知道重要,但就是做不到的那种状态。
毕竟谁都知道熬夜不好,但这是你想早睡就能早睡的?
不过,比起这些东西,让他能够认真接过字帖的原因,可能是她的最后一句话吧。
‘我很期待你。’
没有什么样的话,比得上伊依说她很期待,对他来说这句话的鼓舞比什么遥不可及的远大前途更有激励作用。
江小松背好书包继续走,只是这一次他把字帖拿在手里,心里隐隐揣着些简单的念头。
要好好练字,起码下次拿自己笔记给她看的时候,不需要不好意思。
成绩如果能上来也最好不过了,伊依在他上面的日子持续了好久,这样屈居人下怎么能行,他也想试试在上面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皓月当空,星光灿烂,手拿字帖的江小松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一会就回到家里了。
“月月~”
门一打开,他就呼唤着月月的名字,不过它没过来。
一开灯才看到,它正长长地躺在沙发上打盹,灯打开了才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睛,望了一眼江小松又合上了眼睛。
“嘿,你不饿吗?”
见月月躺得跟个棉花条似的,他左脚踩右脚后跟,右脚再踩左脚后跟脱掉鞋,撂下书包拖鞋也不穿就冲向沙发了。
他跑的张牙舞爪,脚步沉重,脸上的表情还故意很凶狠,手上拿着的字帖也挥舞挥舞的,试图吓醒月月,老妈只要一跺脚它就灰溜溜的下去了,他只有这样才行。
不过令人感慨的是,月月依旧没有多大反应,最多抬起点头,舔舔爪子,连眼睛都不睁大。
江小松把字帖举到它头上,作势要打,吓唬它,它还是不怕,舔完爪子好歹算是把眼睛睁开了,圆溜溜的眼睛打量不知道发什么疯的他。
“你变了,你怎么一点也不调皮了,我记得你这时候最活泼了,最爱和我玩了。”
放下字帖,江小松貌似失落地坐下来,暗自神伤。
“喵呜~”
月月安慰似的,叫了一声。
而他一转刚才的伤心神态,狞笑着把猫猫放倒,用手抓挠它白乎乎的肚皮。
猫的肚皮最是敏感,月月被偷袭后只能四脚朝天地被迫躺着,还被羞耻地挠肚皮。
它的两只小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