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十分缓慢的打开。
双手还有新鲜的血痂,十指枯瘦如树枝。
不多久,他双手举回,道:“回陛下,并无不妥。”
刘辩点头,看向南方,道:“你有多少把握?”
袁绍神情不动,语气毫无波澜,道:“袁术器小量窄,受不得挫折,罪臣与他对战,最多不出一月。”
刘辩双眼微微眯起,道:“但朝廷没有钱粮,也没有多余的兵马给你。”
袁绍面不改色,道:“只要有陛下的旨意,罪臣可自行募集。”
“陛下,大司马到了。”潘隐在刘辩身侧道。
刘辩抬头,果然见不远处的大门,皇甫嵩已经进来。
刘辩稍作沉吟,淡淡道:“你诛杀阉党有功,加之袁家谋逆时你在狱中,并无涉及,朕赦免你一切罪责,加你为武毅将军,领豫州、徐州兵马,彭城相刘备、平虏校尉吕布共一万兵马,归你调遣。”
袁绍无神的双眼闪过一道亮光,抬起手,道:“臣领旨。”
皇甫嵩走过来,从背影上,完全认不出袁绍,刚要抬手见礼,余光一瞥,神情顿怔,张口的‘臣参见陛下’,硬生生的没说出来。
看到袁绍,他自然就明白了。
一时间,心如电转,闪过无数念头。
皇甫嵩想过很多可领兵之人,包括了曹操,朱儁,刘协,哪怕是赵云这样的新贵,他都想过,万万没想到,会是袁绍!
“你去吧。”刘辩瞥了眼皇甫嵩,与袁绍说道。
袁绍抬手,道:“臣告退。”
他缓缓后退,转身离去,至始至终,没有一丝表情外露,无喜无悲。
皇甫嵩等袁绍走了,一贯冷清的脸上出现丝丝正色,道:“陛下,用袁绍,是否冒险了一些?”
袁绍毕竟是袁家人,如果他突然反水,与袁术合流,那将变成朝廷的不世大敌!
刘辩没说话,对着潘隐等摆了摆手。
潘隐会意,给了其他内侍、侍卫一个眼神,全数退走,只留下了刘辩与皇甫嵩。
刘辩抬头看了眼天色,忽的笑着道:“夏天要到了,天气渐热。”
说着,他撸了撸袖子,而后提起裤子,直接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与皇甫嵩道:“卿家坐到朕边上来,有些话,是该与卿家好好聊一聊了。”
皇甫嵩怔了下,倒是没有犹豫,跪坐在刘辩身侧。
刘辩望着宫外,道:“卿家,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朕,与朕说过的话吗?”
皇甫嵩面露思索,第一次?
第一次,就是他那个逆子,当街冲撞刘辩,他带着皇甫坚长入宫请罪。
仔细回忆着当时说的话,皇甫嵩还是有些不解,道:“臣糊涂,请陛下训示。”
刘辩笑了笑,道:“卿家当时说,朝廷要警惕地方士族的坐大,不能给他们太多权力。”
皇甫嵩自然记得,只是不明白刘辩的意思。
刘辩余光看了他一眼,道:“朕与卿家的想法一样。只不过,朕觉得,不给权力是不够的,朕还想要看看,到底哪些世家是忠于我大汉的,哪些世家是虎狼之辈。”
皇甫嵩心中顿时恍然。
难怪陛下对袁术谋逆采取了一众纵容的态度,这是在——钓鱼!
而用袁绍,本质上也是一样!
皇甫嵩抬起手,道:“陛下,是否,代价大了一些?”
袁术自豫州起家,豫州被打了稀烂不说,徐州还受到波及,再讨扬州,怕是扬州也得从北打到南。
皇甫嵩哪里会想到,刘辩的心思是‘不破不立’四个字。
有哪个皇帝,会想着将他的江山打的粉碎,重头再来?
刘辩笑着道:“武陵太守曹寅反了,卿家觉得,即便没有袁术,这天下就能太平了?”
皇甫嵩深深拧眉,大汉朝的各种乱象,太过复杂,实在难以用简单几句话去概括。
“陛下,董卓该如何处置?”皇甫嵩没再纠结袁术、袁绍两兄弟,谈起了董卓。
刘辩坐在台阶上,突然有些不习惯,总觉得双腿不舒服,拍打着大腿,随口般的道:“卿家,从前,有一潭死水,死水之下,谁也不知道藏着什么,后来,有人扔进一条怪鱼,这条怪鱼将这潭死水搅的翻涌不断,死水地下的东西,一一都冒了出来。”
皇甫嵩懂了,抬手道:“臣领旨!”
刘辩与皇甫嵩交了底,也交了心,盘着腿,想了想,道:“鲜卑、乌桓基本无大碍,幽州暂稳。冀州的威胁,主要来自于黑山军。青州的黄巾军复炽,倒也可控。现在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扬州,一个是益州。”
皇甫嵩听着刘辩如数家珍,默然沉思。
他心里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