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彪的威望,当世无双。
杨彪说完这些,踱了几步,故意看了眼这简陋的房间,而后道:“卢毓啊,黄门北寺狱现在堵住了太学,你知道吗?”
卢毓一怔,他还真不知道。
顿时也明白杨彪的来意,瞥了眼门外的边让,卢毓想了想,道:“下官不知,丞相的意思是?”
杨彪背着手,一脸威严色,道:“必须要尽快解决这件事,否则影响太坏。”
卢毓懂了,面露一丝迟疑,还是道:“丞相,陛下也不希望扩大。”
杨彪提着的一颗心顿时放下,僵硬的笑容瞬间绽放,笑呵呵的道:“过几日,到老夫府里来,卢公当年赠送我的一些书文,合该归你。”
卢毓双眼微睁,连忙抬手道:“多谢丞相。”
杨彪点点头,有了卢毓的话,他彻底放心,转身出了房门。
边让听的一清二楚,等走远了,这才与杨彪低声道:“丞相,现在怎么办?”
杨彪没理会他,径直走向嘉德殿,心里在计算着这些事情。
他对朝局异常敏感,同时对宫里的态度十分关注。
他清晰的预感到,宫里在筹谋着什么,只是无法判断。
宫里动向不明,杨彪的所为就要愈加谨慎,不能行差踏错半点。
边让见杨彪不说话,提心吊胆。
一阵之后,边让看着杨彪向东走,忍不住的道:“丞相,这不是回尚书台的路。”
杨彪没理会,绕过嘉德殿,瞥了眼大司马府,径直走向兰台方向。
而御史台,就在兰台,也被称为兰台寺。
边让有些明悟了,道:“丞相,是要请伏中丞出面吗?”
杨彪摆了摆手,脸上出现了厌烦之色。
这边让还不如蔡邕,至少蔡邕懂得察言观色,为人谨慎。
杨彪到了御史台,伏完已经在等着了,满脸堆笑的道:“丞相怎么有空来我御史台了?”
杨彪冲着这张笑脸冷哼一声,径直走向刘协的值房。
伏完一怔,想到杨彪估计还在为鸿都门学的事生气,却也顾不得,道:“丞相是来找渤海王?”
杨彪也不想搭理伏完,来到刘协值房前,听到里面有声音,还是径直推开。
里面的刘协与戏志才同时一怔,齐齐转头看向杨彪。
刘协有些意外,这还是杨彪第一次这般无礼。
他瞥了眼同样一脸懵的伏完,起身微笑着道:“丞相这是?”
戏志才跟着起身,心里有些惴惴的看着杨彪。
杨彪并没有废话,沉着脸,道:“渤海王,老夫请你去一趟太学,将那些禁军赶走。”
刘协心里陡然警惕,余光看向戏志才。
这戏志才,也是‘请’他去太学门前,处理现在的对峙事件。
戏志才微微摇头,示意并未串谋。
刘协沉思起来,或者说犹豫不决。
他的尴尬处境,比任何人都清楚。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不容易,他贸然出头,干预政事,宫里会怎么想?
杨彪仿佛察觉到了他的想法,道:“这件事,由老夫出面担保,渤海王尽管放心。”
刘协内心‘为大汉出力’的念头顿时涌动起来,而且有些遏制不住。
戏志才见着刘协的侧脸表情,道:“殿下,这也是吏曹、户曹二位尚书的态度。”
杨彪瞥了他一眼,暗自皱眉。
刘协闻言,心中一定,道:“好。本王就亲自走一趟!”
伏完有心阻止,却被杨彪不动声色的抬手给挡住了。
刘协换了官服,带着御史台一大队人马,出了御史台,在宫外又向张杨要了一些羽林军,得到允准,这才放心大胆的前往太学。
戏志才一直在边上,瞥了眼身后的羽林军,心里起伏不定。
对于向羽林军借人,洛阳城的各官寺都有,而且十分频繁,人数少就不算什么大事,并不需要惊动宫里。
可刘协借人,羽林军肯定会禀报宫里。
也就是说,刘协这一趟,是宫里默许的。
宫里一直关注着宫外!
戏志才越发清楚的感觉到,似要有大事情发生了。
刘协带着近百人,来到了太学门前。
一众太学生见到刘协,忍不住的激动冲出来,纷纷见礼道:“学生/下官见过渤海王!”
数百人七嘴八舌,声音嘈杂,纷乱不堪,没人听得清。
刘协面无表情,站在禁军与太学大门之间,任由太学师生呼喊不断。
刘协因为几年前在太常寺门口发表的一番谈话,在民间名声特别的好,尤其是在太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