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坐把。”杨彪顿时坐起来,不苟言笑的淡淡道。
在儿子面前,杨彪一直是慈父、严父,不会让杨修看到他狼狈的那一幕。
杨修在两人之间坐下,与王朗道:“老师,父亲的意思,是宫里希望父亲从容致仕,朝廷不起风波。那背后操弄之人,显然不明白,他闹的越多、越大,父亲就越安全。”
王朗摇摇头,神情认真的道:“如果真的发酵起来,怕是由不得陛下。我说,杨文先,你不要太过异想天开,该做的事情,一定要做!”
文先,杨彪的字。
王朗是杨彪父亲的学生,与杨彪熟识二十多年,两人几乎从未有尊卑之分。
对于王朗直呼他‘杨文先’,杨彪也丝毫不生气,道:“我说王先生,我都不急,你急哪门子。要不,你亲自去弘农,在那里结案?等你回来,陛下差不多也回京了,正好给我送行。”
听到‘送行’,王朗对杨彪生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怒意,瞪向杨修,道:“你跟你父亲说!”
杨修见两个长辈争吵,哪敢多惨祸,双眼一转,道:“父亲,老师,我要去曹操的幕府了。”
杨彪,王朗顿时不争了,对视一眼,神情异样。
杨修早该去曹操幕府了,被杨彪拦着没放走。
对于曹操,杨彪与王朗一样,认为此人不是池中之物,可也是极度危险的人,跟着他,将来未必有好结果。
杨彪完全没有仕途野心,坐了丞相就想着致仕。
王朗则想做事,也没有太强烈的升官意愿。
倒是他们这个后辈——杨修,是他们寄托的希望。
杨修自幼聪慧,表现的也远超同龄人,无论是文学还是做人做事,都给了他们‘王佐之才’的期待。
杨彪与王朗都不希望杨修涉险,可也知道,他们抵挡不了宫里的意志。
前庭里静了好一阵子,还是杨修开口道:“父亲,老师,曹操未必如朝野传言那般。从他的战功来看,此人或许是平定乱世的关键。”
王朗见杨修目光炯炯,满脸期待,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你只看到了表面。纵观我大汉十三州,多少人争先出仕,各州、郡、县,幕府众多,招揽的奇人异士不计其数,他们有多少人是真心为朝廷,为了大汉?一旦朝廷生变,必是烽烟骤起,群雄并立,那时,才能看得清忠奸,辨得明真假。”
杨彪接话道:“德祖,我打算,让你投入荀攸门下。”
王朗皱眉,他心里怀疑是荀攸在暗中搞手脚,可他只是怀疑,没有半点证据。
杨修神色越发坚定,道:“父亲,不用担心孩儿。至少眼前来说,还不会有危险。而且,陛下派我去,多半是有意锻炼,以及盯着曹操。”
王朗倒是没想到杨修看的这么透彻,沉吟一阵,道:“你去之后,要寡言少语,多看少说少做,尽可能做一个哑巴,不要与任何人走的太近。学学你父亲。”
杨修浑然不在意,嘴上道:“学生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