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思的,没有跟着说话。
荀攸估摸着时间,神色一肃,沉声道:“话我就说到这里,这几天朝廷会有各种行动,你们要配合,莫要添乱。对于一些冥顽不灵,执着于谋逆不臣的奸邪之辈,朝廷绝无宽宥!”
在场的人都知道,朝廷要出手了,带着压抑忐忑,纷纷起身抬手道:“下官告退。”
荀攸目送他们出去,心里沉思不断。
尚书台自改制以来,从杨彪到荀彧,几乎没有自主做出大事的决断,这一次处置五斗米教,是第一次!
荀攸顾虑前后,思绪丛丛。
“仆射。”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抬手见礼道。
荀攸见到来人,平静的点头道:“孔璋,怎么样了?”
孔璋,陈琳的字。
陈琳比在大将军府时更加沉稳了,道:“下官劝说了几人,可一些人似乎有些畏惧,对下官顾左右而言他。”
荀攸冷哼一声,道:“我早就料到了。不用管他们了,自有人去料理。”
陈琳坐到荀攸下首,面露担心的道:“仆射,尚书台这次动作太大,我担心会波及无辜,令朝廷声誉受损。”
荀攸瞬间就听懂了陈琳的话,‘声誉受损’的不是朝廷,而是代表朝廷的‘颍川党’。
一旦世家大族开始怨恨‘颍川党’,后果将是严重且漫长的。
荀攸却并不在意,道:“我已仁至义尽,更何况,我又何惧于他们?孔璋,你拟定一份官吏操守规定,而后与御史台通气,上报尚书台。”
陈琳见荀攸主意已定,情知尚书台那边更为坚定,无可更改,只好道:“仆射,尚需做好事后的安抚。”
本已经准备起身的荀攸,听到这句话忽的坐下来,目光怪异的打量着陈琳,道:“孔璋,在你眼里,朝廷是否一直是以优容为主,实则优柔寡断,懦弱无能?”
陈琳一怔,道:“仆射何出此言?”
荀攸注视着他,道:“不是吗?”
陈琳想着当今继位以来,确实对世家颇有照顾,但那是外表,朝廷一直在悄无声息的打压世家,尤其是在冀州,借着诸多大小事,冀州世家被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并非如此。”陈琳道。但他也没有说更多,国库困窘,在诸多事情上,尤其是地方稳固,朝廷相当长一段时间是依赖地方世家的,无形中给予了他们特权。哪怕到了现在,很多地方上的主官,如县令、太守,甚至是州牧,他们的命令远不如世家的话好使。
至于圣旨,还不如那些主官。
这是多年下来形成的既定事实,短时间内无法改变。
荀攸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好,那就先这么定。”
陈琳抬手,道:“下官领命。”
荀攸再次目送陈琳离去,脸色有些冷漠,自语道:“朝廷的威严,是时候重塑了……”
与此同时,大理寺。
大理寺少丞秦峥此刻在值房里来来回回的走动,不时看向门卫,满脸焦虑,冷汗涔涔。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小吏急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的道:“少丞,探听到了,说是那五斗米教与董卓等叛逆有勾结,一些朝廷官员加入其中,意图不轨。”
秦峥一步冲到他跟前,急声道:“你探听清楚了,是董卓,不是其他人?”
小吏被他吓了一跳,犹豫着道:“小人,小人再去探听?”
秦峥脸色发狠,却又强忍怒意,低喝道:“还不快去!”
小吏还是第一次见秦峥这副模样,心惊胆战的应着,连滚带爬的跑走了。
秦峥站在原地,目光闪烁的盯着门外,心里急转不停。
封城了,逃不出去,只能找人保了……
“也不知道那王朗会不会念在我一心追随他的份上,保我这一次!”
秦峥浑身都是冷汗,心里无比焦急。
他确实加入了五斗米教,可这不算什么大事,只要五斗米教不像张角那样谋反,一切都可转圜。
他担心的是,朝廷借着清理五斗米教的由头,追究一些不算隐秘的事。
就比如,他与袁术、袁绍的多次书信往来!
与此同时,洛阳城东门,一些百姓、商旅排队入城。
哪怕洛阳封城,只进不出,还是有众多人的有着必须进的理由,同时也认为,洛阳城里的大事,与他们这些升斗小民无关。
在人群中,有两个人看着普通,仔细打量又不单纯普通。
一个貌似十三四岁的少年人,平平静静的站在人群中,双眸透彻,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激灵劲。
他好奇的打量着前面的人群,尤其是盘查严密的城门,低声道:“这是出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