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尚书台、三法司下了死命令,要求他们不得继续扩大,不容许有六曹九寺的主官以及地方的州牧、将军、中郎将涉案,点到即止。”
陈宫听到这里,脸上才浮现一点笑容,看了眼关着的门,长松一口气的模样,道:“我总算可以给他们一个交代了。”
皇甫坚寿只是微笑,对陈宫的话并不多言,又故作沉吟,道:“我听说,黄门北寺狱也悄悄抓走了一些人,陈兄,可有什么消息?”
陈宫目光骤变,立即又恢复平静。
但就是这一刹那,还是被皇甫坚寿清晰的捕捉到,笑容坦诚的道:“陈兄,这洛阳城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看似有很多秘密,但也不是那么秘密。”
陈宫与皇甫坚寿对视一阵,默默点头。
这是他不愿提及的隐秘,这个隐秘,原本他以为只有左栗以及宫里知道,不曾想,皇甫坚寿知道了。
皇甫坚寿知道了,那代表可能有更多的人知道。
陈宫伸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而后与皇甫坚寿道:“确实不是秘密,我是左贵人从兖州带到洛阳的,有一点私交。但并不熟落,近几年,左贵人与我刻意保持距离,接触不多。皇甫兄想知道谁,我可以试着去问一问。”
皇甫坚寿见陈宫神色平淡,有那么一丝坦诚,想了想,道:“家父有些顾将,原本我安置在洛阳颐养天年,不曾想突然消失了。府里的人说,是一群紫衣人带走的,我料想是黄门北寺狱,还请陈兄代为问一问。如果,如果罪责不重,我愿意奉上赎罪钱。”
陈宫明白了,道:“好,我晚上约一约,有无结果,都会告知皇甫兄。”
皇甫坚寿起身,郑重抬手道:“多谢陈兄。”
陈宫连忙跟着站起来,抬手道:“你我为同僚,皇甫兄切勿如此。”
……
太常寺。
作为太常卿的孔融,近来日子同样不好过。
不止是太常寺内被御史台抓走了很多人,关键是太学出现了‘退学潮’,有的是怕被牵连提前跑路,有的是族里的要求,也有的是自身的‘品行要求’。
总之,太学原本有三千人,现在差不多空出了一半。
在两厢夹击之下,孔融头发都愁白了。
负责太学的太常右丞,苦中作乐的与孔融道:“孔公,换个想法,走了这么多人,我们反而轻松,没有那么多烦恼了。”
孔融木着脸,冷哼连连,道:“轻松?退学一千三百多人,你让朝廷怎么看我?让陛下怎么看我?士林之间又如何看我?这太常卿我可以不坐,但我还能回得去吗?回去了,还出得了门吗?”
右丞越发苦笑,道:“那能怎么办?御史台拿着那么详实的证据,我们想保也保不住。至于太学生退学,这多半是因为大考改科举,与孔公关系不大。”
孔融胖脸抖个不停,不大的眼睛闪烁不定,心里更是无数念头纷飞。
不管朝廷怎么改革,御史台怎么清查吏治,那都是有理有据,并不是昏政,他们想要反对都不那么有底气。
更何况,这吏治是朝廷的决策,宫里还一再要求降低影响,不得肆意诛连,无限制的扩大。
这种情形之下,朝臣们不能去宫里闹,在尚书台又不占理,除了闷声应下,也没有什么其他好办法。
孔融实在想不出对策,无奈的道:“明年是改为科举的第一年,宫里以及朝野咸望,要是只来个千儿八百人,我们不如就撞死在茂院门口,以谢天下。”
右丞脸角狠狠抽动了一下,神情苦涩,道:“太常寺就下官与孔公两个幸存者,撞死在茂院,太常寺就没人了。”
孔融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神情阴郁,继续沉思。
右丞瞥了眼空空如也的门外,等了一会儿,不安的低声道:“孔公,现在怎么办?”
孔融哼了一声,抬起头,道:“还能怎么办?豁出去这张老脸,去各大世家走一遭。”
右丞顿时一喜,道:“以孔公的名望,想必各大世家一定会支持。只要他们派遣族中年轻人入太学,一定能弥补亏空,来年科举不至于太过难看。”
孔融冷笑一声,道:“他们要是这么好说话,怎么还会有退学潮?”
右丞脸色一僵,说不出话来,不过转瞬间又惊喜的道:“孔公,还有鸿都门学啊,他们与世家无甚关系,可以用他们充数。”
孔融怔了下,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右丞嘴角抽了抽,尴尬无比的道:“是下官糊涂了。”
孔融倒也大度,摆了摆手,叹气道:“病急乱投医,不怪你。明天随我去尚书台吧,再去一趟尚书台,能救几个是几个,总不能不管不顾。”
右丞默默点头。
而对于鸿都门学,他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