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现在天下皆反,朝廷沸荡,现在还来得及回头,希望他能自省。”
伏寿抿了抿嘴角,没有说话。
她对刘辩有着发自心底的恐惧,恐惧了这么多年,已经不愿意提及以及听到他的名字了。
刘协也默然不语,心里期盼着他的皇兄能够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
第二天一早,王朗在吏曹交代清楚,便乘坐马车,在五百禁军的护卫下,离开洛阳,前往颍川郡。
在他的马车里,还有一个人——他的学生,杨修。
杨修掀着帘子,望着渐行渐远的洛阳城,似有些感慨的道:“兜兜转转,这又回去了。”
王朗好整以暇,闭目假寐。
杨修看了一阵,缩回来,安静无声,但脸上写满了‘心事重重’。
“有话就说。”闭目假寐的王朗突然开口。
杨修抿了抿嘴角,仿佛在强忍,半晌还是道:“老师,真的会乱起来吗?”
王朗随着马车摇摇晃晃,眼也不睁,道:“你想说什么?”
杨修挪动身体,正对王朗,道:“学生听说,朝廷里的主公近乎都出京赈抚地方,陛下更是将宫里一半禁军派出,护卫诸公。真的,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
王朗睁开一丝眼缝,打量了杨修一眼,淡淡道:“我也不知道究竟,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笃定,那就是,看似声势浩大,实则疥癣之疾,不足为虑。”
杨修更加疑惑了,道:“那,朝廷这是为哪般?”
王朗闭着眼,神情悠然,道:“‘新政’。”
杨修一怔,道:“朝廷这么大动静,是为了‘新政’?”
王朗道:“‘新政’停滞不是一时半会儿了,宫里早就忍无可忍,这一次,是要借机逼迫地方强行推动。”
杨修总觉哪里不太对,可又说不上来什么。
王朗并没有在这方面多解释,道:“这一趟去颍川,你怎么看?”
杨修迅速镇定精神,道:“颍川郡有着八关之一的轘辕关,是豫州进入洛阳的必经之路,陛下遣老师来颍川郡,可见重视。”
王朗闭着眼,道:“你还是不明白。陛下即位之初,宫里有阉党,宫外有外戚,还有潜伏着的袁氏,那种艰难处境,是陛下永生难忘的。是以,他一直反对党争,厌恶朝臣结党。‘颍川党’,虽不是刻意结成的朋党,其中也有陛下刻意促成的原因,但终归是陛下的逆鳞,只要到了合适的时候,去除‘颍川党’,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杨修双眼闪过一丝骇色,道:“陛下,要除去颍川党?可是,可是……”
“可是颍川党盘亘在朝廷,渗入大汉七经八脉?”
王朗面容怪异的笑了一声,道:“这只会令陛下更加坚定除去颍川党的决心。”
杨修不敢相信,更不敢想象‘去除颍川党’所带来的影响。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急切的马蹄声,不多久,一个声音在王朗马车旁低声道:“主人,有几个消息。”
王朗睁开眼,淡淡道:“说。”
“第一个是泰山郡,”
外面的声音道:“泰山郡的土匪与叛逆勾结,泰山郡守弃城逃跑,泰山郡落入了叛逆之手。”
王朗猛的睁开眼,道:“第二个!”
“第二个是关于徐州的,张辽、司马防与笮融激战,遭到叛徒出卖,已经退到与青州的交界。”
王朗神情变得凝重,声音低沉道:“第三个。”
外面的声音道:“幽州的残余的乌桓人再次叛乱,匈奴单于于夫罗也出现了。”
王朗脸角如铁,道:“幽州牧朱建平,辽东太守公孙度在做什么?”
“暂且没有休息。”外面的人道。
王朗目光剧烈闪动,晦涩异常,冷声道:“没有消息……果然都是好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