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府的命令,还是陛下御驾亲征。”
黄忠脸色变了又变,道:“二公子,陛下,要御驾亲征?”
皇甫坚长遥望着冀城,脸角如铁,道:“韩遂扣下了钟仆射已经激怒了陛下,现在攻破冀城,杀害太守,陛下必定勃然大怒!”
朝野不希望皇帝陛下御驾亲征,作为将领的黄忠,同样不希望。
但希望与不希望,都由不得他。
“好。我这就点兵,”
黄忠想了一阵,道:“我再去信给夏侯渊等人,命他们加紧进兵,尽快脱身,准备集结。”
皇甫坚长瞥了眼黄忠,又道:“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各地太仓的钱粮,都在往汉中运送。”
黄忠瞬间就明白了,重重的点头,道:“多谢二公子提点。”
皇甫坚长没有再多说,只是头疼的道:“我用了不少办法,就是救不出钟仆射,希望不要出事。”
钟繇是尚书台的左仆射,是实实在在的仅次于丞相的朝廷大臣,对大汉朝来说,十分重要,不容有失!
洛阳城。
三月的司隶,又下了一场小雪,落地就化,可寒意却刺骨,比寒冬更令人难以忍受。
刘辩哈着双手,从大司马府出来,穿过嘉德殿,走向尚书台。
尚书台的小会议厅内,荀彧,荀攸,王朗,陈宫,皇甫坚寿等人已经坐齐了。
刘辩进来,脱下披风,摆了摆手,道:“虚礼就免了,说说吧。”
荀彧等人直到刘辩坐下,这才对视一眼,王朗开口,道:“陛下,不过是区区三羌,完全不用陛下御驾亲征……”
刘辩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御驾亲征,太子监国,大司马,右司马随驾,这是已经定下的事,无需再做讨论。”
王朗嘴唇蠕动,没敢硬顶,余光悄悄看向荀彧。
荀彧沉色思索,片刻,道:“陛下,臣以为,还是着急了一些。”
刘辩接过潘隐递过的茶杯,道:“急是急了点,毕其功于一役,省得以后麻烦。”
王朗,陈宫等人听到这句话,心下疑惑。
倒是皇甫坚寿,心如明镜,却不言不语。
刘辩喝了口茶,看着王朗等人的表情,道:“襄阳太仓已经打开,钱粮全数运送去给关羽了。”
在场的没有蠢货,王朗瞬间惊醒,失声道:“陛下,要一举克复益州?”
刘辩抱着茶杯,笑着道:“气氛都到这里了。”
王朗下意识的要反对,转瞬就想到了近来太仓的调动,仔细想想,那么一大笔钱粮,确实不止是为了平凉州,赈抚凉州所用。
很显然,眼前这位陛下与荀彧、荀彧曹操已经做了决定,下了决心。
到嘴边的话,王朗硬生生改了话头,道:“陛下,太子监国,是否有些不妥?毕竟,太子尚幼。”
“十三岁了,”
刘辩抱着茶杯,保持着微笑,道:“再说了,不是有丞相与诸位卿家吗?无需过于担心了。”
王朗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很显然,国政大事,基本上由陛下与丞相、大司马所左右,哪怕他们这些尚书,也难以左右,甚至能否参与其中都是有选择的。
荀彧,荀攸,皇甫坚寿等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已经决定的事了。
刘辩将一众人表情尽收眼底,慢悠悠的又喝了口茶,道:“离京之前,朕还有三件事要说。”
荀彧,荀攸等人躬身,作聆听圣训状。
“第一件事,”
刘辩收敛了笑容,道:“扬州,交州的归化,要进一步推进,对于谋逆、附逆的官员、士族,要严加查处,罪责重的,抄家灭族;罪责轻的,一律全族充边,不得宽宥!朕知道,士族之间,数百年联姻,同气连枝,关系复杂。朕希望在这种时候,朝野的卿家,能够明辨是非,奸邪两立。”
“臣等领旨。”荀彧,荀攸,王朗等人面色发紧,抬手躬身的应道。
大汉士族,少说二三百年,多则甚至能追溯到秦、春秋战国之时,数百年下来,开枝散叶,结亲联姻,关系密切,错综复杂。
不是没有人找他们求情,更不是一个两个。
“第二件事,”
刘辩声音越发平淡,道:“近来,有些人对‘新政’有了很多不同的声音,尤其是涉及田亩以及‘军政分离’,地方上一些士族,郡守、县令,有些阴奉阳违,走回他们老路了。”
荀彧,荀攸等人低着头,神情发紧,并不言语。
近几年,朝廷投入了大量的钱粮,垦田安民,恢复民生,各级官吏的权力大增,不止贪腐横生,对于‘新政’下的种种限制,日趋不满,希望恢复‘旧制’的声音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