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监舍内。
林澈与朱樉的对话仍在继续。
“我知道刚才教你的知识点,有点超纲了,你知道就行,回头慢慢琢磨。”
林澈今天喝的有点多,有些晕晕呼呼的,看着朱樉问道:
“现在离秋后还有多长时间?”
听到这话,朱樉表情一滞。
他知道林澈说这话什么意思。
秋后问斩。
朝廷旨意一下,林澈就将被开刀问斩。
可是林先生这样的经世之才,就这么杀了,太浪费人才了吧。
我一定想个法子,让父皇赦免他。
朱樉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
“先生现在距离秋后,还有五天吧。”
“还有五天啊?时间走的真慢,这日子还得慢慢熬啊!”
“真想快点回到前一世。”
林澈嘴里嘟囔着,朱樉却误会了他的意思,急忙道:
“林先生,您先别着急,等我出去,我一定启禀父…父亲大人,给你在皇上那里求情,一定保您平安。”
“千万别啊!”
林澈赶紧站起来阻止。
自己好不容易快熬到了秋后,别被这浑小子一顿骚操作,将自己的好事破坏了。
自己又得想法子,这不是耽误事嘛!
“朱二,你就别费那个心了,我犯得是欺君之罪,罪无可赦的。”
“来来来,趁着还有几天时间,我给你多讲一些课。”
“现在我们接着讲,洪武朝的第二大弊政:重农抑商!”
林澈见识过朱二在诏狱里的能量。
想必他父亲在朝廷爵位不低,在朱元璋面前能说上话。
真要是这位爵爷爱子之心泛滥,在老朱面前求情,老朱碍于面子将自己赦免了。
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想到这,林澈赶紧转移话题,将朱樉的思绪拉了回来。
“重农抑商也是弊政?”
果然,朱樉被林澈的话题转移了思虑。
在大学堂,宋濂等学士经常教导他们这些皇子,农业是天下的根本。
商人逐利,投机取巧。
商人从贫苦农民手里追逐利润,使得农民生活更加困顿。
他的父皇朱元璋农民出身,从小没少受到商人欺负,对商人一直没好印象。
之后。
朱元璋建立大明朝,首先便立下重农抑商的国策。
鼓励农民开荒拓土,勤劳耕种,轻徭薄赋,兴修水利。
同时。
压制商业发展,加征商业税,打击商人压榨农民。
在这一政策下,元末农民最底层的生活状况,逐渐有所改善。
“先生,这不对吧,据我所知,朝廷设立重农抑商的政策,调动了农民的积极性,农民的生活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朝廷的赋税一直都很平稳,貌似并没有问题啊!”
在朱樉看来,父皇设立重农抑商国策,让农民生活有了保障,国库也渐渐充盈。
比元末农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元末农民除了受蒙元鞑子欺凌外,同时还受商人巧取豪夺。
有鉴如此,他对林澈的话,存有疑问。
虽然,朱樉对林澈的学识佩服的五体投地,但林澈不是圣人。
何况就是圣人也有错的时候。
朱樉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便被端着酒杯的林澈打断了。
“你觉得没问题,那是因为你眼界不够开阔。”
“想问题不要想当然好不好?”
“不错,在你眼里农民的生活,是有了改善,那是相较于历史上最黑暗的元末时期。”
“不说远的,就看百年前的南宋,虽然打仗不咋的,可是人家那是真的有钱啊!”
“龟缩在华夏东南一隅的南宋,一年的税收相当于大明王朝十倍的税收。”
“南宋面积小,地少人多,为什么还这么有钱。”
“人家不是靠农民种田,从地里抠出的那么点赋税。”
“靠的是商业、外贸,南宋商业高度发达,让弹丸小国变得极度富裕繁华。”
“所以说,朝廷不要总把目光盯在农民屁股底下那片土地。”
“农业那点税赋,跟商业做大后的税赋比起来,简直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林澈说的激情四射。
隔壁的朱元璋却越听越不是那么回事。
朱元璋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龙行虎步来到墙壁前,死死盯着特制墙壁。
仿佛林澈就站在对面,他要跟这個狂生当面来一场辩论。
这小子居然拿弱宋来跟自己的大明朝相比较。
想那南北两宋被辽、金、蒙古压缩在江淮一隅几百年。
什么时候威风过,简直丢汉人的脸。
再说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