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室一大早就忙得不可开交。
温长龄被临时调过去帮忙。
16床的病患骑车摔断了腿,片子已经拍完了,结果还没有出来,骨折部位特殊,可能需要做手术,急诊医生让温长龄先给病患处理外伤、抽血化验。
“护士小姐,我这腿能治好吧?不会残了吧?”
温长龄没有接话,专心在消毒。
16床年纪轻轻,吊儿郎当,荤话张嘴就来:“这条腿可不能残,残了另一条腿就使不上力了。”
虽然戴个丑得要死的眼镜,看着普通,但身材好啊,腰肩比绝了。
16床觉得可以钓一钓。
温长龄没有理会。
“护士小姐,你耳朵上那玩意是叫助听器吧?”16床动上手了,抬手去摸,“高科技啊。”
温长龄往后躲,用力按下手里的棉签。
16床立马疼得倒抽一口气:“呦呦呦,轻点轻点。”
温长龄也没抬头,继续消毒,清理创面,鼻梁上的镜片因为低头的动作稍微往下滑动,少了镜片的遮挡,眼睛的轮廓更加明显。
睫毛好长,浓密乌黑,弯弯的像把小扇子。
16床心想,这护士小姐要是不戴这么土这么丑的眼镜,是好看的。好看的女人嘛,有脾气可以原谅。
“生气了?”16床拖着残腿没脸没皮地往前凑,“你们残疾人还挺有意思的嘛。”他说着,目光上上下下在温长龄身上扫视,重点落在锁骨、腰、臀、腿,他无一不满意。
温长龄把眼镜扶正,抬头看了16床一眼,默不作声,转头去拿采血针。
“我还没交往过残疾人女朋友呢。”16床笑嘻嘻,“小姐姐,给个手机号呗,要是我残了咱两正好配一对。”
温长龄看了看针头,在思考,扎哪里比较像失误。
“你不会还是哑巴吧,那有点可惜,叫不出声。”他想啊,聋哑聋哑,聋的大多都哑。
16床越说越下流,手也越来越不规矩,试图用手指去够温长龄的护士服下摆。
隔断的挂帘刷的一下被拉开,温长龄下意识地看过去。
白金色的发,黄琥珀色的瞳孔。
一生绕遍,瑶阶玉树,如君样,人间少。
谢商。
他身上有一种比慵懒更具张力的随性感,目光谁也没看,盯着自己还沾着血的左手,当着温长龄和16床的面,在打电话:“保安室吗?3号急诊室,”他淡淡地看了一眼隔壁的病床号,“16号床性骚扰医护人员,麻烦过来处理。”
电话那边可能在询问他的身份。
“我?”
他说:“我是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