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过。”谢商解释说,“莱利图没有那么安全,我们两个要有一个保持清醒。”
温长龄看着那杯酒:“我出来玩之前,我的房东太太提醒我,在国外不要太相信别人,要时刻警惕。”
谢商听出了她的话外之意:“现在才来警惕我,是不是有点晚啊温小姐?”
温小姐认同地点了点头:“是有点晚。”她想了想,决定补救一下,“那我可以看你的身份证吗?”
她看着谢商,很少这样定定地直视人。
她身上有种很奇怪的故事感,她好像电影里那個带着秘密、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人,让人难忍好奇。
谢商把外套拿过来,翻出身份证,正面朝向温长龄:“要拍个照吗?发给你国内的朋友之类的。”
她说要的,随即拿出手机,对着谢商的身份证拍了一张,然后发给国内的房东太太。
谢商的证件照好看得太超出国内的证件照水平了,温长龄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拍照的工作人员因为贪恋谢商的美色,给他单独P了图。
这就好过分了。
温长龄想到了自己被修得发际线堪危的证件照。
谢商把酒杯推过去:“尝尝吧,不会拐了你。”
温长龄端起酒杯好奇地看了看,还摇了摇,然后试探性地、小小地抿了一口。
“怎么样?”
她嘴角很小弧度地弯了弯,表情跟她在不夜城吃到美食后的那种满足一模一样:“很甜。”
一点都不烈喉。
她忍不住又尝了一口。
“这是蜂蜜红酒,适合女孩子,没那么容易醉。”
“那我可以多喝一点吗?”
“可以。”
就像谢商说的,要有一个人保持清醒,所以他滴酒未沾,只在一旁陪着。
可能是喝了酒,温长龄话多了起来,说起了她的房东太太,说她是个心软嘴硬的婆婆;说起了房东太太的猫,是只狸花猫,叫花花,超级会抓老鼠。她还说,荷塘街有一只非常凶狠的狗,喜欢咬别人的裤脚。
她说了很多,但都是别人的事,没有说她自己的事。谢商只是听着,偶尔在她喊谢商名字的时候,他答应她,表示自己还在听。
她也喝了很多,但没有喝醉,那酒的确不容易醉人,而且她酒量好。她头脑很清醒,就是稍微有点头晕,莱利图的风太大了,吹得她犯困。灯光晃眼,她眯起了眼睛,视线开始重影,然后把一个谢商看成了一群谢商,一个叠一个,一群美人。
她趴在桌子上,想歇一歇,昏昏欲睡间,听到谢商用标准的外语跟人交谈。
是红酒庄园的主人。
“那位美丽的女士是谁?”
谢商语气懒懒的,像是有点微醺,分明他没有喝酒:“库不颠沙漠捡的。”
他们交谈的口吻很熟稔,应该是朋友,怪不得敢半夜来偷酒。
“温长龄。”
谢商弯下腰跟她说话。
她把脸转到另一边去了。
“回酒店吗?”
她嗯了声,没动。
“还能走吗?”
要是不能,谢商会不会用酒窖里那辆拉酒的车拉她?
可能会的,谢商是绅士,不会随便碰异性。
温长龄忍着睡意,挣扎着站起来:“能走。”
她脚步有点飘。
谢商没有贸然扶她,只是跟在后面,看她的背影,做她的尾巴。这几天,除了跳舞的时候他牵过她的手之外,他们没有过任何肢体接触,毕竟他们是陌生人,只是临时结伴,他们甚至连电话号码都没有交换。
谢商不是那种会在艳遇之都和人艳遇的人,看着就不是。
躺在酒店床上的时候,温长龄那点酒意已经全醒了,脑子里全是谢商——很疯、很叛逆、很优雅的谢四公子。他身体好像居住着两个灵魂,一个天使,一个恶魔。
这四天,谢商带她看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一个她从未看过的、新奇的、冒险的、神秘的、胆战心惊的世界,从海底到天空,从血腥的地下拳击场到浪漫香甜的红酒庄园。
次日早上。
温长龄收拾好行李才去酒店的餐厅吃饭,谢商已经在那了,她坐过去。
“几点的航班?”
“下午三点。”
温长龄今天的航班,回帝国。
谢商说:“我暂时还不回国,下午我送你去机场。”
他早上吃得少,已经用完餐了,把手边那瓶没有动过的鲜奶推到温长龄面前。
温长龄很喜欢这家酒店餐厅特供的鲜奶,但是数量有限,她来得晚些就没有了,昨天早上她没喝到。
“谢谢。”温长龄的语气很真诚,就差鞠躬了,“这几天谢谢你当我的向导,我玩得很开心。”
“既然开心,下次就别去江边玩了。”
温长龄觉得还是要解释一下:“我是去捡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