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后悔。
一开始想的是,他们就是普通的解差,不管这边地界的事情,反正押送完这趟流放犯就离开了。
至于刀疤男那些人是什么来历什么身份,绑架那位安德郡主是什么意图,他一概不感兴趣。
做这差事久了,他便学会了,这世上有的事水太深,不是他这种小小解差能插手的。
反正避免节外生枝,把人尽快灭口是最安全的。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还有这样的剧毒啊!
都不用细问,沈贵看着明子身上那些泛黑的刀伤就知道对方是把剧毒抹在了刀口上。
这是铁了心要置他们于死地!
什么仇什么怨啊,不过是在破庙碰了一面,竟然这么狠!
这事,沈贵怎么想怎么莫名其妙!
不过,他现在也没空去追究这些,既然是毒,那肯定有解药。
他立刻让解差去搜刀疤男他们的身,势必要将解药找出来。
然而,还没有等人去找,就听一道弱弱的声音说道,“不用找了,他们身上没有解药。”
安德郡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刘家人中,正站在刘娉婷的身边。
她看了看情况仍旧不妙的明子,默默收回目光。
沈贵忙问道,“为什么会没有解药?”
安德郡主抿了抿唇,说道,“我觉得你们应该不想知道。”
那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沈贵心里莫名的有些突突。
他赶紧抬手说道,“那郡主就不必说了。我们不是当地官府,也不必要知道这些。”
虽说是有解差死在对方手里了,可就算要追究那也得当地官府断案查清,不归他们负责。
沈贵分得清清楚楚。
安德郡主见他不追问,像是也松了口气,不说话了。
沈贵还是让人去搜了搜刀疤男他们的尸体,果然没有找到什么解药。
倒是找到了好几个钱袋子。
沈贵接过来,一一在手上掂了掂,拿出一半让手底下的兄弟们分了,自己留了一半。
这事他做的堂而皇之,不过眨眼间的工夫。
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异议,显然是彼此都有了默契。
随即,沈贵就问步瑶,“夫人可有办法救救我们这些个兄弟?”
步瑶扫了眼其他中毒的解差,她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动作飞快地开始继续扎针。
等她终于收手的时候,银针也全部用完了。
那些解差虽然面色依旧乌青,陷入昏迷,但是都不吐血了,呼吸也都平稳。
有了前面毒发而死的几人做对比,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步瑶这是暂且把他们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沈贵对步瑶的医术更多了几分信服。
不管是不是千岁堂的徒弟,至少医术确实是有的。
这也让沈贵开始动摇了,要答应她的条件吗?
唉。其实也不用问要不要的了,就目前这情况,他有得选吗?
步瑶似笑非笑地看着沈贵,问道,“沈副队,之前商量的事儿,你眼下觉得如何啊?”
觉得如何?
不如何。
沈贵的心里闷得慌,他当押送解差以来这么些年头了,还是头一次遇到一个人,能让他一退再退的。
“咱们另外找个地方谈一谈吧。”
不管沈贵心里面乐意不乐意,他嘴上都客气了几分。
步瑶勾唇,非常配合地站起身,然后跟着沈贵又去了后面。
柳木林见了,默不吭声地跟上。
留下来的众人,不论是解差还是流放犯,都若有所思地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
他们到底在商量什么事情?
很多人已经看出来,沈贵大概是被步瑶给拿捏住了。
唉,步瑶露出那么一手,也难怪人家对她态度不一样。
宁家这边,蒙氏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早听说她是在乡下长大的,果然没什么规矩。正经的高门贵女,谁会学医术那种东西?”
卢氏点了点头,“大嫂说的是。那种东西,都是穷苦下贱人家的女子才会学的。也不知道那安乐侯府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让家中嫡长女学那种东西?”
“别胡言乱语!”宁大老爷瞪了蒙氏一眼。
蒙氏默默地转开了头,翻了个白眼。
本来就是,她又没有说错。
卢氏的眼神闪了闪,虽然自家夫君没有说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到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太好。
不经意间,卢氏瞥到了一旁的阮氏。
这三弟妹这段时间真是越来越沉默了,跟个闷葫芦似的。
恰在此时,阮氏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似的,抬起眼皮看了过来。
只对视了一眼,卢氏就慌张地收回了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不太敢看对方的眼睛。
总觉得那双眼睛里像是能看穿她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