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倾说的这个场景,阿五有印象。那天三爷处决叛徒,鸿峻在,他也在。
当时沈倾的反应他有印象,确实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根本不像是装的。
说实话,阿五有些搞不懂沈倾了。说她是奸细,瞧着又不像,而且三爷待她不似作假。说她不是奸细,然而三爷又做这样的局来试探她。
二人回了季公馆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
季公馆里静悄悄的,只有巡狩值守的弟兄尽职尽责的守护着季公馆的安全。
沈倾看了一眼,季宴礼房间里的灯已经熄灭了,想来他已经休息了。黑夜里,只有他的书房的里还亮着微末的光,那是他书房里的那颗夜明珠散发的幽光。
阿五看了沈倾一眼,瞧见她的目光,便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三爷这会儿估计已经休息了。”
阿五想了想,又道,“明日我会同三爷请罪,今日你能帮忙,也是被我逼迫的。三爷若是知晓实情,定然不会怪罪你。”
沈倾抬眸睨了阿五一眼,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今日你我去看鸿峻的事情,三爷可知晓?”
阿五愣了愣。
这事儿本就是三爷授意,三爷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事儿沈倾不应该知道才是。
阿五不知道沈倾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想了想,抬眸神色凝重道,“今日我来找你本就是躲过了那些耳目瞒着三爷来的,三爷应该不知道才是。若是三爷知道,怕是此时此刻等待我们的,会是一顿责罚。”
沈倾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片刻后,她忽而勾唇笑了笑,“三爷既然不知道,那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何必再去请罪平白遭受责罚。”
阿五彻底愣住了。
他低声嘀咕了一句,“走的时候才说要向三爷请罪的,今日就变了。”
沈倾勾唇笑了笑。
“是啊,昨天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我现在忽然又不想去请罪了。”
阿五愣了愣,“你听到了?”
他说的声音这么小她都能听得见?
沈倾含笑摊了摊手,“没办法,我自小耳力和眼力就不同于旁人。”
阿五眼神复杂。
这样的能力已经算得上是隐秘,危急时候可以当做保命的底牌,沈倾竟然就这么毫无芥蒂的告诉他了?
阿五忍不住问出声,“你有这种能力,为何会毫无芥蒂的告诉我?”
沈倾笑了笑,“自然是把你们当朋友,我才不会对你们隐瞒。在外人面前,我可以伪装我的不同,但是在你们面前,我不需要伪装。”
阿五表情一怔。
沈倾却是眨了眨眼睛,“我觉得,朋友最重要的就是互相信任和坦诚,你说对不对。”
阿五再次愣住。
他觉得沈倾一定是觉察到什么了。
盯着沈倾看过来的灼灼目光,他笑了笑,顺着她的话道,“你说的对,朋友就该互相坦诚和信任。”
说着,他鼓足勇气反问了一句,“所以,你对朋友坦诚信任吗?”
沈倾意外。
她笑了笑,“我自然坦诚,也相信你们。”
这话说的阿五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儿。
“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吧。”
沈倾瞧见阿五脸上转瞬即逝的复杂神情,不由抿唇,眉目稍稍冷淡了些。
沈倾回了房间,想想今日发生的事情,又想想季宴礼再三的叮咛和嘱咐,忍不住笑了笑,觉得有些讽刺。
季宴礼不愧是季宴礼。
即便对自己有情义,该怀疑的时候依旧是毫不含糊。难怪能再原剧情里毫不犹豫的开枪打起顾玲珑。
沈倾将窗户打开,外头的月光被遮住了一半儿,还有一半露在外头,在漆黑的夜色里透出微末的光亮。
黑夜里。
阿五脚步顿了顿,瞧着沈倾离开,他折了个身,扭头朝着书房的方向而去。
沈倾面无表情的瞧着他的动作,唇角扯了扯,叹了一口气,又把打开的窗户给关上了。
罢了。
怀疑就怀疑,左右她又不是真的奸细,且让他们怀疑好了。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相信季宴礼会怀疑她,并且将矛头指向她。
沈倾上了床铺,却是怎么样都睡不着觉。她想了想,干脆光着脚站起身,蹑手蹑脚的推门出去,朝着书房的位置靠近了些。
书房里亮着光,里面传出来阿五的声音。
“三爷,属下已经按照三爷的吩咐做了……属下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不过,沈倾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她同属下问了许多问题,又说了许多奇怪的话,而且,她的态度也很奇怪……”
“她说了什么?”
季宴礼低沉的声音从黑暗里传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