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渊抿了抿嘴唇,将那文件夹打开一看。
“里头是空白的”,他看向了沈珂,不知道是该松了一口气,还是该失望里头并没有任何的线索。
沈珂从黎渊手中接过文件夹,里头放着的是崭新的A4纸,上头一个字也没有写。
她将文件夹合上,看向了封皮上那张泛黄的卡片。
这不是做旧的,这张卡片放在这里,应该已经很多很多年了。
在这间医疗档案室里,的确曾经放着一个写有她名字的文件夹。
“老沈,你有印象吗?你来过这里看病吗?”黎渊问完,又自觉自己多此一举。
沈珂如果记得自己参与过这个基金会的传承项目,那么昨天晚上,他们在查到阮竹,刘桥还有钟思文搞的这个项目的时候,沈警官就会立即自爆了。
如果她记得,那么他们现在不应该在这里。
而是在市局的审讯室里,看着戴着手铐的钟思文。
果不其然,沈珂摇了摇头,“不记得。不过没有关系,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沈珂说着,将写有自己名字的档案袋放进了透明的证物袋中,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
南江的深秋很美,大片的银杏叶落下来,整条街都像是铺上了金色的地毯。
等到夜晚路灯亮起的时候,只需要一辆自行车,少年载着穿连衣裙的少女经过,车铃铛玲玲作响,整一个就是纯爱文艺电影的画面。
别墅区的保安看着进去的那辆黑色的摩托车,忍不住频频的回头。
那黑色大家伙的引擎声轰鸣,车主人戴着一头獠牙的头盔,一整个将纯爱电影拉成了热血江湖。
别墅区最深处的那栋小楼的传说在他脑海中浮现了出来,他听之前的前辈说。
星河路十八号太过惨烈,周遭住的人时常会听到呜呜呜的鬼哭声。所以那片地方很快就被拆迁了,星河路十八号这座鬼宅被浩然正气的市局给压制住了,这才平静下来。
可别人不知道的是,那座星河路十八号别墅,一整个被复刻在这路的尽头。
“有钱人的想法真是搞不懂,买个别墅不住,弄成凶案现场就这样放着。”
保安队长瞪了一眼旁边新来的小家伙,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你管人家,站好你的岗。知道这份工作有多好吗?这是可以一直干到退休的工作,多少大学生抢着来。”
“人家的房子,想放什么放什么。新闻上不是说了么?还有人特意买了房子放骨灰盒。”
新人保镖听着,脊背生寒,他摸了摸自己手上竖起的汗毛,乖乖地盯着监控去了。
……
屋子里静悄悄地,这个时节,连虫鸣声也没有。
沈珂坐在床上,打开了自己的背包,从里头掏出了一个文件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文件袋是反着放的,标注了内容的那一面朝下,背面朝上。
沈珂看着档案上的白线,线缠在了棕色的纸圆盘上密封着。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沈珂看了一眼,上头写着黎渊二字。
“喂,嗯,东西已经拿到了,等一会儿我就回市局,你们做好准备,我们随时出动抓人。陈队还没有恢复,别找他了,让你的人帮帮忙。他们离开南江了吗?”
“好的,我很快就过去。”
沈珂说着,挂断了电话。
她伸出手去,刚刚触碰到了那根白线,就听到寂静的四周好似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楼下的传来了电视机的声音,“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听着那熟悉的晚会的声音,沈珂身子一僵,整个时空仿佛整个扭曲了一般,将她整个人都拉回了二十年前。
来了!
这栋别墅,只有她一个人有钥匙。
她上楼的时候,压根儿没有打开过楼下的电视机。
来了!
高跟鞋的声音很快就要响起了。
沈珂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整个人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走到了门口。
房门紧紧的关闭着,门把手仿佛在那一瞬间,变得老旧又斑驳了起来,像是那种会画面会抽搐的老电影。
因为画质不清晰,沈珂只觉得整个世界好像一下子变得朦胧了起来。
“笃笃笃……”
“笃笃笃……”
清脆的高跟鞋声响起,沈珂将自己的手放到了门把手上,周遭好像愈发的安静,像是每一次噩梦中重温了无数次的场景一般。
楼下的电视机声音仿佛听不到了,沈珂的世界里只剩下了那刺耳的脚步声,还有她自己心跳声。
她的心砰砰砰的跳着,像是整个要从自己的口中蹦出来了一般。
年幼沈珂的小手,同现在的沈珂的手,仿佛整个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