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冬日远比南江要舒服很多,窗外飘着雪天寒地冻,屋子里却开着暖气如沐春风。
沈珂叼着一包刚从暖气片上取下来的牛奶,有一搭没一搭的嘬着。
她靠着窗边坐着,瞧着一旁眼圈乌黑的黎渊头点了点,像是要睡过去一般,毫不犹豫地一脚猛踹了过去。
与此同时,拿起了“车”,啪的一下拍在了棋盘上,“将军!”
京都甄选在报名之后许久都没有动静,就在众人都已经将这事情抛到了脑后时,昨天一大早突然收到了初筛通过的通知。
马局絮絮叨叨地叮嘱了一上午,从你是南江人就有南江魂,到生是南江人死是南江鬼,最后一直说到考不上再回南江不丢人……可算是在中午把他们打包递上了开往京都的列车。
等到了考试地点,还没有来得及瞅见别的考生,就直接被人送到了这间会议室里。
黎渊垂死病中惊坐起,遭受重创的何止是腿,那分明就是灵魂被暴击了,他猛的站了起身,椅子往后一退,发出了嘎吱的一声巨响。
正对着墙角念念有词宛若和尚念经的齐桓,闻声有些茫然的扭转头来。
沈珂瞧着,摇了摇头。
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阳光开朗大男孩,这分明就是蹲在角落里emo的小蘑菇。
“啊!学姐!我又输了!”赵小萌抱着自己的头惊呼出声!
那边黎渊同齐桓同时看过来的眼神中带了几分若有若无的幽怨。
黎渊实在没有忍住,拿起桌上的那本砖头书,“老沈啊!这书你真的都记住了吗?我瞧着你怎么就是那么随便的翻了一翻……小萌啊,我看你也就是那么随便的翻了三翻……”
学霸同学渣之间的差距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
他同齐桓背得快要口吐白沫了,而沈珂同赵小萌除了之前好奇的翻了下书,之后已经从打游戏排位到无聊解数学题,再到闲得蛋疼下空气象棋了。
黎渊说着,看了一眼沈珂同赵小萌。
将的是什么军?你们两个真不是演的吗?二人面前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象棋,只有沈珂用她的大砖头讲义最后一页的封皮画的空棋盘。
这还是人吗?人怎么可能记得自己还有对方下的每一步棋!
沈珂闻言,冲着黎渊眨了眨眼睛,“当然了,你可以随便抽一页纸让我来背诵,连标点符号都不会错一个的。不过我劝你还是好好背背吧,不然的话……马局爱的教育在南江等着你。”
黎渊打了个激灵,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好家伙,还有两个小时就到晚上十二点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学霸是永远都体会不到学渣的痛的。
“所以为什么会有人把考试安排在晚上十二点啊!”
沈珂同赵小萌这会儿又开始了一盘新的棋局,听着黎渊的哀嚎声,挑了挑眉,“大概是警察需要007,不适合半夜脑壳成了浆糊的人?”
黎渊欲哭无泪,不,他不是半夜脑壳会成浆糊,他现在就是浆糊。
沈珂下着棋听到齐桓同黎渊没有动静了,忍不住看了过去,见那二人一副半截身子已经入了黄土的样子,忍不住站了起身,“书拿来,给我一支笔。”
黎渊不明所以,听话的将东西递了过来,沈珂接过,拿起笔在上头飞速地划了起来,旁边的齐桓瞧见,立即照葫芦画瓢跟着画上了,黎渊有没有看懂他不知道,但是他看了懂了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神划重点啊!
沈珂画完最后一条线,将书一推,又继续跟赵小萌下起棋来。
那边黎渊同齐桓仿佛得到了辟邪剑谱一般,精神百倍的去旁边温书去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十二点,四人跟着指引到了一个巨大的阶梯教室里,马一阳穿着全套的制服抱着一大叠的试卷站在讲台上,他板着一张脸,装出了一副谁也不认识的样子。
沈珂挑了挑眉,教室的桌子上已经都摆好姓名牌。
“一个半小时答题时间,请大家遵守考场纪律。收卷之后,请大家不要离开,随即开始第二场的实践考核。”
沈珂环顾了一下四周,人数不算是很多,约莫三十来号人,大家都着装统一,看上去都是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像赵小萌这么年轻的人很少,除开她只有两个。
其中一个家伙看上去像是高中生似的,嘴里嚼着口香糖,脖子上挂着一串晃瞎人眼的大金链子,沈珂的视线挪到了他的手指上,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如果他是一条蜈蚣,沈珂坚信他会在他的每一条腿上都戴一个金足链。
这人是有多喜欢金子才会十个手指头都戴满了啊!
在他的名牌上,写着陶居两个字。
沈珂收回了视线,看向了她斜前方的小孩,这孩子面嫩,看脸像是小学生似的,一双手却是触目惊心,用开了染坊来形容绝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