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曲,格外短暂,又似十分漫长。
在众宾客的哄堂笑声中,徐靖以一个干净利落帅气的姿势结束舞蹈。大概是跳得太过用心卖力了,额上竟冒出了细细的一层汗。
“月牙儿妹妹,这个礼物你喜不喜欢?”徐靖咧嘴笑问。
赵夕颜轻轻点了点头。
徐靖快活得像求偶成功的花孔雀,一脸洋洋得意。
赵元明忍无可忍,咳嗽一声道:“酒宴都已备好,请诸位前去入席。”
赵元修忍着笑,招呼宾客们入席。大伯母吴氏则招呼女眷们入席。北海王妃从徐靖身边走过,伸手点了点徐靖额头。
徐靖笑嘻嘻的扶着亲娘手臂入席去,走出老远了,还不忘转头冲赵夕颜挤眉弄眼。
赵夕颜抿唇笑了起来。
赵元明气不打一处来,低声道:“这个徐靖,就爱荒唐胡闹。”
可是,她就喜欢这样的他啊!
赵夕颜伸手扯了扯赵元明的衣袖,轻声笑道:“爹,我今日很开心。你别罚他写文章好不好?”
赵元明:“……”
得,女大不中留,还没出嫁,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赵元明从鼻子里嗯一声:“我心中有数。你回院子去吧!”
今日来客众多,男客们的酒席摆在隔壁,女眷的酒席设在家中。至于赵夕颜,虽是今日主角,却不入女眷酒席,而是单独在院子里设了一席。
叶沁瑶赵素馨都在,还有几个闺阁好友,也都来了。
没了长辈在场,众少女像一堆云雀叽叽喳喳。
“我刚才笑得都快岔气了。”叶沁瑶用帕子掩着嘴,笑个不停:“万万没想到,世子送的礼物是一支舞。”
赵素馨也掩嘴而笑:“那可是凤求凰呢!”
“我们的月牙儿,看来日后也只有嫁给世子了。有这么一出,谁还敢来赵家提亲?”
“可不是么?今天这支舞,艳惊四座,够我笑好多年了。”
赵夕颜面颊闪着红晕,任凭好友们打趣说笑。
……
“厉害!”
这一边,徐靖送完母妃入席,去了少年同窗那一桌。郑玄青竖了个大拇指,恶形恶状地取笑:“我今日才知道,世子还会跳舞。不如改日也为我跳一曲如何?”
同窗们哄然大笑。
“滚蛋!”徐靖笑骂损友:“这舞我一辈子只跳一次。”
一片笑声中,唯有霍衍低头不吭声。
当然,也没人在意就是了。
徐靖来这么一出,爱慕赵夕颜的少年郎们,谁还有脸登门提亲?霍衍那点心思,不提也罢。
这一顿酒宴,徐靖吃得酣畅淋漓志得意满。
慕容慎却是如鲠在喉,食难下咽。
赵家倒没有慢待他,特意安排他坐了上席。和他一席的,有赵元明赵元修,有特意前来道贺的谢郡守郑将军,还有几位北海郡的人,也都是望族大族的族长一类。
一群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只有他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校尉。可谓众星捧月给足了颜面。
倒是徐靖,贵为世子,坐的却是族学学生那几席。
亲疏有别,不露声色的婉拒,运用得炉火纯青。
慕容慎收拾心情,和众人寒暄,喝了几杯水酒。
散席后,宾客们一一告辞离去。赵元明含笑送客。徐靖厚着脸过来:“有事弟子服其劳,我陪夫子一同送客。”
赵元明借着几分酒意,淡淡道:“赵家有子侄后辈,就不劳烦世子了。”
显然对徐靖今日的“胡闹”颇有些不满。
徐靖迅速瞥一眼夫子的脸色,很有眼色地被“撵走”了。
慕容慎一直留到了最后。
赵元明看到这个最难打发的,有些头疼。
读书人讲究含蓄委婉。这几日他已经明里暗里地婉拒,可这位慕容校尉,显然没有放弃的意思。
“赵伯父,”慕容慎走过来,拱手道:“晚辈有话想要单独和伯父说。”
赵元明略一点头:“我也有话和慕容校尉说,书房请。”
……
赵元明的书房,藏书极丰,有许多古籍孤本。墙壁上挂着一幅山水画,还有一副字。便是不通文墨的人,也能一眼看出这是大家手笔。
“慕容校尉请坐。”赵元明温声说道,又转头吩咐小厮:“沏一壶好茶来。”
不愧是父女。这上茶闲谈的习惯如出一辙。
慕容慎回忆起往昔,不由得恍惚了一刹。
赵元明看在眼底,心里又是一沉。
成大事者,必有过人之处。这个慕容慎,年纪虽轻,城府却深不可测,且心智坚毅,不易说服。
“赵伯父,晚辈心怡赵六姑娘已久。”慕容慎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此次来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