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伙土匪,原来是一个村子的饥民,老人被半途扔下,幼童被吃光,妇人都被卖了换粮食。眼见没了活路,领头的村民心一狠,做了土匪,先打劫了另一个村的饥民。
烧杀抢虐这等恶事,一旦开了头,就再难停下。
短短几个月,这一伙饥民已经成了惯匪,共有三百多人。官路上来往的富商百姓,倒霉的不知凡几。
徐靖这一行车队,浩浩荡荡,十分惹眼。原本他们也不敢招惹,不过,自从知道这个车队一直在放粮,他们的眼就绿了,再顾不得车队里有多少护卫。
在他们看来,富家公子都惜命。他们先冲上去杀一波,吓住对方,乖乖交出粮食和金银,再将女子都交出来就是。
一开始,确实很顺利,
那些护卫一哄而散,根本就没有和他们对打的意思。
哗!一刀劈下去,马车车厢破了一个洞,白花花的米粮不停涌出来。
第二辆车里也是一样。
再到后面,竟都是金银珠宝。
“发财了!”这些才聚集了几个月的土匪们,被米粮和金银迷花了眼,纷纷冲到马车上。有的忙着将银子往身上塞,有的忙着抢粮食。
就连“首领”,也有些耐不住了,高声怒骂嘶喊:“都先停下。你们要粮食要银子不要命了吗?先动手杀人……”
一支箭不知何处飞来。
“首领”的咽喉里冒出一蓬血花,猛然倒了下去。
忙着抢东西的土匪们,一时还没留意到“首领”被一箭要了命。
立于马车上的徐靖,寒着脸又放了一箭。隔着几百步,又是一箭封喉。连放了数箭,徐靖又从腰间抽出宝刀,策马冲了过去。
徐三徐十一分别领着亲兵冲上去杀土匪。徐二五则领着一百亲兵牢牢守在马车边。
马车外传来刀剑交击声和阵阵惨呼声。
玉簪脸色发白,海棠胆子更小,蜷缩着身子将头躲在玉簪身后。
赵夕颜倒是很镇定,她甚至撩起车帘往外看了片刻:“别怕,这些流匪不是世子对手。”
玉簪声音有些发颤:“小姐,这些日子出了北海郡,见了外面世界,奴婢才知道原来的生活有多安逸。”
是啊!
赵夕颜轻叹一声,放下车帘,默默等待。
另一辆马车上的孟御史,就没那么安分了。听到外面的厮杀声,孟御史竟也跳下马车。
徐二五立刻上前拦下:“孟御史,我们世子领人去杀土匪,孟御史坐在这儿等着就是。”
还是别去添乱了。
孟御史脸孔一沉,官威十足:“让开!本御史要亲自去督战!”
徐二五天生一张娃娃脸,不笑时也像在笑,脾气也好,任凭孟御史如何恼怒,徐二五就是笑嘻嘻地拦着不让动弹。
孟御史气地怒骂。
车帘撩起,赵六姑娘温雅的声音传来:“孟御史可曾习过武?”
孟御史骂不下去了,咳嗽一声答道:“我自少勤学,通读四书五经,哪有闲暇练武。”
再说了,读书人怎么肯去舞枪弄棒?
赵夕颜淡淡道:“既是如此,孟御史何不安静端坐,等世子灭了土匪。现在冲过去又有何用?难道指望对着一群土匪说孔孟之道,让他们自动放下刀枪跪地求饶?”
孟御史:“……”
赵六姑娘看着温柔,偶尔露出峥嵘时,尖锐得直戳心肺。
孟御史不吭声了,转身回了马车里。
徐二五长松一口气,冲着未来主母拱手道谢。
赵夕颜微微一笑,放下车帘。
……
这一场战斗,比计划的结束更快。
这些土匪,几个月前还是普通村民。靠着抢来的刀枪,假模假样地挥舞几下,吓唬些普通百姓,就以为自己很厉害。遇到真正的高手,溃败是理所当然。
徐靖接连砍了十几个土匪,身上溅满血迹,俊脸上也有一抹血痕。还想提刀再砍,却见土匪们已经扔了兵器,哆哆嗦嗦地跪地哭喊求饶了。
徐三人狠话不多:“世子,要不要全杀了?”
土匪们听得魂飞魄散,纷纷磕头求饶。
徐靖握紧手中刀柄,将心里那股杀戮后的嗜血欲望按捺下去,吐出一口浊气:“将他们都捆了,尸首也都收拾妥当,一并送去官衙。我再上一道奏折给朝廷。”
徐三略一点头,领着亲兵去收拾残局。遇到伤势重惨呼哀嚎的土匪,就顺便给一刀,让他早登极乐。
剩下的土匪,被吓得魂飞魄散,立刻住嘴。
半个时辰后,天已漆黑。徐三领着数十亲兵,将几车尸首和捆绑成粽子一般的一百多个土匪送去官衙。
徐靖一行人也没在原地逗留,继续前行,到了驿馆才停下。
驿丞见了满身鲜血的